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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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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字永叔,吉州永丰人。仁宗天圣中进士。补西京留守推官。召试学士院,为馆阁校勘。以书诋谏官高若讷,贬夷陵令。徙乾德,改判武成军。迁太子中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知太常理院。出通判滑州。庆历初,擢太常丞,知谏院,拜右正言,知制诰。以朋党,出知滁州。迁起居余人,徙扬州、颍州。复龙图阁直学士,知应天府。宋以宋州为应天府,建南京。今商邱南。母忧,起复,判流内铨。以翰林学士修《唐书》,加史馆修撰。勾当三班院,判太常寺,拜右谏议大夫,判尚书礼部。又判秘书省兼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唐书》成,拜礼部侍郎,枢密副使。未几,参知政事。定议立英宗。以观文殿学士刑部尚书知亳州,徙青州、蔡州。以太子少师致仕。卒,赠太子太师,谥曰文忠。其诗如昌黎,以气格为主。昌黎时出排奡之句,文忠一归之于敷愉,略与其文相似也。以上据《宋史》本传。 南宋胡柯所为《庐陵欧阳文忠公年谱》(《四部丛刊》影印元刊本《欧阳文忠公文集》):先生生于真宗景德四年(1007),卒于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六十六。 《东坡志林》三:欧阴文忠公尝语:“少时有僧相我:耳白于面,名满天下;唇不着齿,无事得谤。其言颇验,耳白于面,则众所共见;唇不着齿,余亦不敢问公,不知其何如也。” 《六一题跋》十一:予为儿童时,得唐《昌黎先生文集》六卷,读之,见其言深厚而雄博。然予犹少,未能悉究其义,徒见其浩然无涯,若可爱。是时天下学者,杨、刘之作,号为时文;能者取科第,擅名声,以夸荣当世,未尝有道韩文者。予亦方举进士,以礼部诗赋为事。年十有七,试于州,为有司所黜。因取所藏韩氏之文复阅之。则喟然叹曰:“学者当至于是而止尔!”后七年,举进士,及第,官于洛阳。而尹师鲁之徒皆在。遂相与作为古文。因出所藏《昌黎集》而补缀之,求人家所有旧本而校定之。其后天下学者亦渐趋于古,而韩文遂行于世。至于今,盖三十余年矣。学者非韩不学也。可谓盛矣。 《六一诗话》: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余事作诗人”也。然其资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因不足论;而余独爱其工于用韵也。 永叔《再和圣俞见答》云:嗟哉我岂敢知子,论诗赖子初指迷。子言古淡有真味,太羹岂须调以齑。怜我区区欲强学,跛鳖曾不离污泥。问子初何得臻此,岂能直到无阶梯。如其所得自勤苦,何惮入海求灵犀。周旋二纪陪唱和,凡翼每并鸾凤栖。有时争胜不量力,何异弱鲁攻强齐。(《宋诗钞》) 永叔《书梅圣俞稿后》:余尝问诗于圣俞,其声律之高下,文语之疵病,可以指而告余也。至其心之得者,不可以言而告也。余亦将以心得意会,而未能至之者也。 葛常之《韵语阳秋》一:欧公一世文宗,其集中美梅圣俞诗者,十几四五。称之甚者,如“诗成希深拥鼻讴,师鲁卷舌藏戈矛。”又云:“作诗三十年,视我犹后辈。”又云:“少低笔力容我和,无使难追韵高绝。”又云:“嗟哉吾岂能知子,论诗赖子初指迷。”圣俞诗佳处固多,然非欧公标榜之重,诗名亦安能至如此之重哉?欧公后有诗云:“梅穷独我知,古货今难卖。”而圣俞《赠滁州谢判官诗》亦云:“我诗固少爱,独尔太守知。”皆言识之者鲜矣。 《后山诗话》:欧阳永叔不好杜诗,苏子瞻不好司马《史记》,余每与黄鲁直怪叹,以为异事。 苏轼《居士集叙》:欧阳子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此非余言也,天下之言也。 《雪浪斋日记》:或疑六一居士诗,以为未尽妙,以质于子和。子和曰:“六一诗只欲平易耳。”(《宋诗纪事》十二) 魏泰《临汉隐居诗话》:余每评诗,多与存中合。余顷年尝与王荆公评诗。余谓凡为诗当使挹之而源不穷,咀之而味愈长。至如永叔之诗,才力敏迈,句亦雄健,但恨其少余味尔。荆公曰:“不然。如‘行人仰头飞鸟惊’之句,亦可谓有味矣。”然至今思之,不见此句之佳,亦竟莫原荆公之意。信乎所见各殊,不可强同也。 叶梦得《石林诗话》上:欧阳文忠公诗始矫昆体,专以气格为主。故其言多平易疏畅。律诗意所到处,虽语有不伦,亦不复问。而学之者往往遂失真,倾囷倒廪,无复余地。然公诗好处,岂专在此? 《苕溪渔隐丛话》后集:欧公作诗,盖欲自出胸臆,不肯蹈袭前人。亦其才高,故不见牵强之迹耳。 《西江诗话》:王荆公编杜少陵、李太白、韩昌黎、欧阳庐陵为四家诗集,以欧公居太白上,当时已有定评。按文忠公天分既高,而于古人无所不熟;故能具体百氏,自成一家。或曰,学昌黎;或曰,学太白;或曰,不甚喜杜;或曰,有国初唐人风气;能变文格而不能变诗格。皆非知公者也。公诗字字珠玑,篇篇锦绣,如昔人所论杜诗,无可拣汰,亦无可称赞。荆公云:“近代诗人,无出欧公右者。如‘行人举头飞鸟惊’之句,酷有天趣,第人不解耳。” 王士祯《古诗选凡例》:宋承唐季衰陋之后,至欧阳文忠公,始拔流俗。七言长句,高处直追昌黎,自王介甫辈,皆不及也。 刘熙载《艺概》二:东坡谓欧阳公“论大道似韩愈,诗赋似李白”。然试以欧诗观之,虽曰似李,其刻意形容处,实于韩为逼近耳。 又:欧阳永叔出于昌黎,梅圣俞出于东野。欧之推梅,不遗余力,与昌黎推东野略同。 《昭味詹言》十二:学欧公作诗,全在用古文章法。如此,则小才亦有把鼻涂辙可寻。及其成章,亦非俗士所解。逆卷顺布,往往有两番。逆转顺布后,有用旁面衬,后面逆衬法。盖上题用逆僦者,无非避正避老实,正局正论,致成学究也。 《朱子语类辑略》:欧公文字,敷腴温润。 《臞翁诗评》:欧公如四瑚八琏,止可施之宗庙。 《扪虱新语》:欧公语工于叙富贵。 永叔《梅圣俞诗集序》: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夫岂然哉!盖世所传诗者,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凡士之蕴其所有而不得施于世者,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往往探其奇怪。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其兴于怨刺,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而写人情之难言,盖愈穷则愈工。然则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集》四十二) 胡柯《庐陵欧阳文忠公年谱》后记:文忠公年谱不一。惟桐川薛齐谊、庐陵孙谦益、曾三异三家为详。虽用旧例,每岁列其著述,考文力之先后,然篇章不容尽载,次序宁免疑混!如公曾孙建世之告勑宣札为编年,尚多差互。况余人乎?今参稽众谱,傍采史籍,而取正于公之文。凡《居士集》、《外集》,各于目录题所撰岁月,而阙其不可知者。奏议表章之类,则随篇注之。定为《文集》一百五十三卷。《居士集》五十卷,公所定也,故置于首。《外集》二十五卷,次之。《易童子问》三卷,(原注:《诗本义》别行于世。)《外制集》三卷,《内制集》八卷,《表奏书启四六集》七卷,《奏议》十八卷,《杂著述》十九卷,《集古录跋尾》十卷,又次之。《书简》十卷终马。考公行状,惟阙《归荣集》一卷。往往散在《外集》,更俟博求。别有《附录》五卷,纪公德业。此谱专叙出处,词简而事粗备。览者当自得之。庆元二年二月十五日,郡人登仕郎胡柯谨记。 周必大《欧阳文忠公集跋》:《欧阳文忠公集》自汴京、江、浙、闽、蜀皆有之。前辈尝言公作文,揭之壁间,朝夕改定。今观手写《秋声赋》,凡数本,《刘原父手帖》,亦至再三;而用字往往不同。故别本尤多。后世传录既广,又或以意轻改,殆至讹谬不可读。庐陵所刊,抑又甚焉。 又:《居士集》经公抉择,篇目素定。而参校众本,有增损其辞至百字者,有移易后章为前章者。 又:既以补乡邦之阙,亦使学者据旧鉴新,思公所以增损移易;则虽与公生不同时,殆将如升堂避席,亲承指授,或因是稍悟为文之法。此区区本意也。(《四部丛刊》本欧《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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