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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宋金的“杂剧”词 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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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院本 悲怨霸王 草马霸王 三官霸王 范增霸王 散楚霸王 补塑霸王 上《霸王院本》凡六本。王国维云:“疑演项羽之事。”(《宋元戏曲史》)又云:“愚意霸王即调名。”(《曲录》)此二说相矛盾。按以“演项羽事”一说为当。 诸杂大小院本 上诸杂大小院本凡一百八十九本,与宋官本杂剧重出者仅五本耳。 院幺 上《院幺》凡二十一本。“院幺”之名未详。或是均以《六幺》大曲来歌唱的吧。 诸杂院爨 上诸院爨一百七本。与宋官本杂剧同者仅一本。“爨”即院本之别名,见上文。 冲撞引首 上《冲撞引首》凡一百九十本。所谓“冲撞引首”颇费解。按行院既以“冲州撞府”为生,则“冲撞引首”云者,或可作“院本”的“引首”解。即所谓前半段的杂剧,也即所谓“艳段”吧。 拴搐艳段 上拴搐艳段凡九十二本。“艳段”即“焰段”。陶宗仪云:“又有焰段,亦院本之意,但差简耳。取其如火焰易明而易灭也。”吴自牧云:“先做寻常熟事一般,名曰艳段。次做正杂剧。”是艳段即正杂剧之“得胜头回”或入话也。 打略拴搐 以上二十一本,《曲录》删去不载。 赌扑名 上《打略拴搐》凡一百十本(《曲录》作八十八种)。所谓《打略拴搐》,其意义不可解。但这一百十本的内容却比较的容易明了,即其所分别的各门类,也可使我们推测其性质。大约此种《打略拴搐》,只是市井戏谑之作,全以舌辩之机警及滑稽见胜,并不包含什么故事(详后)。 诸杂砌 上《诸杂砌》凡三十本,和《官本杂剧》名目相同者一本。所谓“诸杂砌”,未详其义。王国维云:“按《芦浦笔记》谓:街市戏谑,有打砌打调之类。疑杂砌亦滑稽戏之流。然其目则颇多故事则又似与打砌无涉。”他又疑“杂砌”或即“杂扮”之类。按“杂扮”亦即“街市戏谑”之一种,疑即是“切砌、打调之类”。所谓“诸杂砌”,当即指诸种杂扮(详后文)。 以上凡院本七百十三本,(《曲录》作六百九十本,此据元刊本《辍耕录》增二本。《曲录》不计“打略拴搐”里的“星象名”、“果子名”等二十一本,大误。今亦为补入。故增多二十三本。)分为:(一)和曲院本,(二)上皇院本,(三)题目院本,(四)霸王院本,(五)诸杂大小院本,(六)院幺,(七)诸杂院爨,(八)冲撞引首,(九)拴搐艳段,(十)打略拴搐,(十一)诸杂砌的十一类。粗视之,似若错杂凌乱,不可究诘,其实,其类别是犁然明白的。第一部为“院本”;自和曲院本到诸杂院爨的七类俱可归入此部。第二部为“艳段”,即院本的“前段”(相当于小说的“入话”);冲撞引首及拴搐艳段二类可归之。第三部为“打略”(或杂砌、杂扮),即院本的“后散段”(详后),打略拴搐及诸杂砌二类可归之。其分类的次第是井然不乱的。 在这七百十三本的“院本”里,用大曲、法曲、词曲调的名目为名者仍不少;计大曲凡十六本,法曲凡七本,词曲调凡三十七本,共凡六十本。其中想来还有为失传之词曲调而为我们所未知者在。但较之宋杂剧之过半数以大曲、法曲、词曲调之名目为名,则似情形不同矣。但我们知道,周密所著录的是“官本杂剧段数”,是宫廷中的供奉、祗应的杂剧名目,故比较的整饬、雅驯。而陶宗仪所著录的则是“行院”所用的“院本”,故显得凌乱、繁杂,无所不包,充分地表现出,“行院”乃是杂耍班;“院本”名目乃是宋、金、元三代的许多杂玩意儿的俗曲本子的总目录。 于正宗的“杂剧”或院本之外,那名目里面最可注意的是,包括了许许多多的显然不是演唱故事,而只背诵机警的或滑稽的市井所好的事物的名色以为欢笑之资而已。像《酒色财气》、《渔樵问答》、《文房四宝》、《山水日月》、《地水火风》、《琴棋书画》、《松竹龟鹤》、《春夏秋冬》、《风花雪月》、《诗书礼乐》、《香茶酒果》等等的状述,以至于《蓑衣百家诗》、《埋头百家诗》、《背鼓千字文》、《变龙千字文》、《摔盒千字文》、《错打千字文》、《木驴千字文》、《埋头千字文》等等的文字游戏,以至于《讲来年好》、《讲圣州序》、《讲乐章序》、《讲道德经》、《讲蒙求爨》、《讲心字爨》、《订注论语》、《论语谒食》、《擂鼓孝经》、《唐韵六帖》一类的谈经说子,以至于《神农大说药》、《讲百果爨》、《讲百花爨》、《讲百禽爨》等等,博征草木虫鱼之名以炫其舌辩与歌唱的警敏,其情形盖甚与近日之唱诵“宝卷”或说“相声”的情形相类似。 在《打略拴搐》里,尤洋洋大观的集背诵名物,以炫博识的那一类俗曲本子的大全。有所谓星象名、果子名、草名、军器名、神道名、灯火名、衣裳名、铁器名、书籍名、节令名、齑菜名、县道名、州府名、相扑名、法器名、门名、革名、军名、鱼名、菩萨名、乐人名等等;而赌扑名乃多至七种,官职名多至四种,飞禽名也多至四种,其他花名、吃食名、佛名也在二种以上。这样的以无意义的名辞拼合来歌唱的盛行的风气,颇令我们想到明代永乐时刊行的浩瀚无比的《诸佛菩萨名曲经》。像这样的风气,到今日也还在民间的俗曲本子里占着相当的势力。 《打略拴搐》之名称最费解。那一百十本的《打略拴搐》,内容也最为繁杂。但如果细加分析,便可知道:除了背诵名物一类的俗曲子之外,又有所谓“唱尾声”及“猜谜”的;这似都是仿拟当时瓦市里流行的唱调和“商谜”的。但更可注意的是各种“家门”;计有: (一)和尚家门(四本)(当是以和尚为主角而施其嘲笑或机警的讽刺的)。 (二)先生家门(四本)(这当然是讥嘲道士先生们的曲本了)。 (三)秀才家门(十本)(这是和秀才们开玩笑的)。 (四)列良家门(六本)(所谓“列良”,当指的是占、星、相一流人物)。 (五)禾下家门(五本)(疑指的是农夫们)。 (六)大夫家门(七本)(这当然指的是医生们了;在杂剧或戏文里,和医生们开玩笑的话很不少)。 (七)卒子家门(四本)(以兵士们为对象的)。 (八)良头家门(二本)(“良头”未详)。 (九)邦老家门(二本)(“邦老”即窃盗之别称)。 (十)都下家门(三本)(“都下”未详)。 (十一)孤下家门(三本)(“孤”即“装孤”吧。但这三本,所谓“孤”,指的并不是官而是帝王)。 (十二)司吏家门(二本)(写“吏”之生活的)。 (十三)仵作行家门(一本)(写“仵作”生活的)。 (十四)橛徕家门(一本)(“橛徕”未详)。 除“良头”、“都下”、“橛徕”未详外,其余所叙的是官家、司吏、仵作、卒子,是秀才、窃盗、和尚、道士,是医、卜、星、相,是农夫,总之,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与其生活。 《梦粱录》云:“又有杂扮,或曰杂班,又名经元子,又谓之拔和,即杂剧之后散段也。顷在汴京时,村落野夫,罕得入城,遂撰此端。多是借装为山东、河北村叟,以资笑端。”《芦浦笔记》谓:街市戏谑,有打砌打调之类。所谓“打调”,当即是“打略拴搐”的打略,也正是街市戏谑的俗曲本子。“杂砌”云云,便是“诸般打砌之意”。打砌和打调本是性质相同的东西,故编在一处。 “打略”(或打调)的性质,正是“借装为山东、河北村叟,以资笑端”,不过借装的范围却由村叟而更扩大到医、卜、星、相,到和尚、道士,乃至到官家、秀才们身上了。也正合“杂扮”的真正意义。 参考书目 一、周密:《武林旧事》。 二、吴自牧:《梦粱录》。 三、陶宗仪:《辍耕录》。 四、王国维:《宋大曲考》。 五、王国维:《宋元戏曲史》。 六、王国维:《曲录》。 七、郑振铎:《行院考》。 八、曾慥:《乐府雅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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