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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四日


  (五月初八)

  连日皆晴,刮大南风。

  病势一天较一天严重。今天体温37.6°。脉搏102跳。喉痛得几乎失音!

  人家都说我用心过度,非停止阅书看报不行。就是说,要我做一个猪。

  不工作,可以。不看书,也可以勉强办到。但如果要我不看报章杂志,那我情愿“死”。

  久龄为了生活,他可以不看书,不看杂志,甚至七八天不看报。兰溪的小学教师群,校长如我的舅父们,他们只要敌人不来,十年不看报也可以过得若隐士然。但我却不行。

  我关心着世界大局,耽心着祖国的存亡,关心着全中国的文化事业,时刻不能忘记自己所负的伟大的时代的使命,文化人应尽的一切责任……我贪婪地看着报章杂志的每一个字——甚至连广告,毫不放松……

  假如这是我的致死的原因,那我真是“死”而无怨。

  咏兰今天正式向我申言,她担心我会死,我自己照镜子一看,觉得脸相的确是大不对了,“死”是很可能啊!但,“死”吧!有什么可怕呢?……

  昨天久龄复剑雯一信,两人署名。

  今天收刘祖同一信。祖同这人暴躁得象有神经病一样。暂时不打算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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