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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四日


  二十四日,星期四,雨很大,二月廿一。

  早晨十点钟从旅馆出来,幸而走进了中国界内,在出版部里吃午饭。烧断的电灯也来了,自来水也有了,一场暴风雨总算已经过去,此后只须看我的新生活的实现,从哪一方面做起。

  阅报,晓得沫若不久要到上海来,想等他来的时候,切实的商议一个整顿出版部,和扩张创造社的计划。

  午后,又冒了险,跑上租界上去。天上的雨线,很细很密,老天真好像在和无产阶级者作对头,偏是最紧要的这几日中间,接连下了几天大雨。

  一路上的英国帝国主义者的威胁,和炮车的连续,不知见了多少,更可怜的,就是在闸北西部的好些牺牲者,还是 暴露在雨天之下,不曾埋葬。过路的时候,一种像chloroform气味似的血腥,满充在湿透的空气里头,使行人闻了,正不知是哭好呢还是绝叫的好。

  先打算上印刷所去看出版部新出的周报《新消息》的,后来因为路走不通——都被帝国主义者截断了——只好绕过新闸桥,上映霞那里去,因为她寄寓的坤范女中,就在新闸桥的南岸。

  上坤范去一打听,知道陈女士和她已经出去了,所以只好上蒋光赤那里去问讯。上楼去一望,陈女士和映霞,都坐在那里说话,当然是欢喜之至。和她们谈到五点钟,就约她们一块儿的上六合居去吃晚饭,因为雨下得很大,又因为晚上恐怕回闸北不便,所以饭后仍复和她们一道,回到蒋光赤的寓里,又在电灯下谈了二三个钟头的闲天。

  送她们上车回去之后,更和光赤谈了些关于文学的话,就于十二点钟之后,在那里睡了。系和光赤共铺,所以睡得不十分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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