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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三月四日


  三月四日,星期五,晴,但太阳不大。阴历二月初一。

  今天是阴历的二月初一,我打算从今天起,再来努一番力,下一番工夫,使我这一次和映霞的事情能够圆满的解决,早一天解决,我就好多做一点事业。

  早晨在家里办了许多事情,午饭后就出去到先施面前去候她。从一点半候起,候了她二个半钟头,终于不见她来,我气愤极了。在先施的东亚酒馆里开了一个房间,我就跑上坤范去找她,而她又不在。这一个午后,晚上,真把我气极了,我就在旅馆里写了一封和她绝交的信,但心里还是放不下,所以晚上又在大马路跑来跑去跑了半天。

  我想,女人的心思,何以会这样的狠,这样的毒,我想以后不再和女人交际了,我想我的北京的女人,或者也是这样不诚实的,我不得已就只好跑上酒店去喝酒。

  酒喝了许多,但终喝不醉,就跑上旧书铺去买书,买了一本John Trevena's Heather来读。这一本是他做的三部曲之一,第一部名Furze the Cruel,这是第二部,第三部名Granite。第一部表现cruelty,第二部表现endurance,第三部表现 the spirit of strength,其他的两部,可惜我没有买到。听说Trevena只有这三部小说,可以说是成功的,其余的都不行。这三部小说是描写Dartmoor的情景的,大约是local colour很浓厚的小说。

  读了几页这屈来文那的Heather,也感不出兴味来,自怨自艾,到午前的两点,才入睡。

  入睡前,曾使人送一封信去,硬要映霞来,她的回信说,明天早晨九点钟来,教我勿外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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