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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狗


  (一九四〇年十二月八日)

  看这些叭儿狗多么令人恶心——摆着尾巴,仰着头,垂涎三尺的等待它主子赏一点馂余。在承受“主恩”后多是躺将下来,心满意足的用狗嘴抚舐自身,好象表示:“我的主子好!我吃肥了。”但又不尽然,且看它翻身起来,伸一伸懒腰,于是拉开步伐,到处摆来摆去,东嗅嗅,西嗅嗅,不知是猎食呢?还是嗅嗅有什么“异味”?侦查的结果,一定要跷起后腿来,在它认为可疑的什物上,洒上一些臊臭的尿水,以便呈报主子。倘一见及衣着褴褛的人,定是狗眼圆瞪,狗嘴大张,汪——汪——汪的在吠不已。如褴褛者稍一畏缩,它必跃前数武,吠声更大,作噬咬状;如褴褛者予以反攻,它必退却两步,吠声亦稍敛。然不问是胜,是败,事后必爬往主子处,漫摇其尾,在主子脚下,奉承备至,意在邀功——“主人呀!再赏点肉骨头给狗吃吧!”

  如它一失宠,被主子撵出门外,或主子自身亦不保时,那就是世人所称的“丧家之犬”了。于是,无“势”可仗,遂慌慌张张,惊惶失措,东奔西窜,前后判若两“狗”。遇褴褛者既无心狂吠;见大粪确又趋之若骛,大啖特啖了。

  这都是狗行径,我们不觉希奇。可愤慨的,是20世纪中国人中,也有一些沾上——“狗”味儿了,大者恃势于异族,以“高等华人”或“治者”自居,为自己的兽意,不惜把全中国人的上自头皮,下达脚板,双手捧献给敌人;还要恬不知耻的狂吠,说什么“和平救国”、“剿共安民”——这是大叭儿狗,还有小叭儿狗是为大叭儿狗所豢养,只需假以颜色,赐以法币数张即成。于是“就自以为出人头地,摆出奴隶总管的架子,以鸣鞭为唯一的业绩。”整日价手不停“鞭”的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绑架勒索,杀人越货等……无所不为着。其嗅觉之敏,吠声之宏,心地之贪毒,及奴颜婢膝之丑恶,衡之与狗是毫不逊色的。因为彼辈也自知这是他们“唯一的业绩”和生活方式。至于“奴隶总管”的封号,在今天确随着时代的进化,而更名曰:“特工人员”或“社会调查员”了。其“鞭法”,则在人血泊中,创造出各个不同的“硬鞭”、“软鞭”、“明鞭”、“暗鞭”来;其“咬法”,则裨之以诡谲、斧钺,当然也比叭儿狗的硬啃,来得高明万倍,因为他们也是“万物之灵”啦!

  如今狗在贪婪、无耻、恶毒、残虐,为少数“仗主势者”所恃用,这是人类的不幸。为着狗性,奴性不致蔓延,唯一的办法:是群起反对之。

  (载1940年11月16日《新中华报·随感杂记》署名: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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