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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以蛰《诗与历史》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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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来受了一位朋友的委托,打算替一本新诗写点批评,结果批评没有写成,却在病中花了三通夜的心血草成了这一篇刊心刻骨,诘屈聱牙的论文。作者本不想发表它,但是文章终于发表在《诗刊》上了,那是经我几次恳求的结果。我既替《诗刊》拉了这篇稿子,就有替《诗刊》的读者介绍这篇稿子的义务。刊物上登一篇文章并没有需要介绍的通例;有这种需要没有,可全靠那文章的价值如何了。 作者一向在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并不多(恐怕总在五数以下),但是没有一篇不诘屈聱牙,使读者头痛眼花,茫无所得,所以也没有一篇不刊心刻骨,博大精深,只要你肯埋着头,咬着牙,在岩石里边寻求金子,在海洋绝底讨索珍珠。如今有的是咳嗽成玑珠的漂亮文字,有的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大手笔。但是在病中拼着三通夜的心血,制造出这样一篇让人看了头痛眼花的东西出来,可真傻了!聪明人谁犯得上挨这种骂!但是我以为在这文艺批评界正患着血虚症的时候,我们正多要几个傻人出来赐给我们一点调补剂才好。调补剂不一定像山珍海味那样适味可口,但是他于我们有益。 作者这篇文章有两层主要的意思:(一)怀疑学术界以科学方法整理国故,研究历史的时论。(二)诊断文艺界的卖弄风骚专尚情操,言之无物的险症。他的结论是历史与诗应该携手;历史身上要注射些感情的血液进去,否则历史家便是发墓的偷儿,历史便是出土的僵尸;至于诗这个东西,不当专门以油头粉面,娇声媚态去逢迎人,她也应该有点骨骼,这骨骼便是人类生活的经验,便是作者所谓“境遇”,这第二个意思也便和阿诺德的定义“诗是生活的批评”,正相配合。 以上不过是本篇的大意。但是篇中可宝贵的意见不止这一点。差不多全篇每一句是孙悟空身上的一根毫毛,每一根毫毛可以变成一个齐天大圣,每一个齐天大圣可以一筋斗打到十万八千里路之远。 这里面的神秘我可没有法子一一的解释。还请读者各人自己去领会罢。假如你因为那诘屈聱牙的文字,望难生畏,以致失掉了石心的金子,海底的珍珠,那我可只好告诉你一句话:“你活该!” 我也可以附带的介绍作者另外的两篇文字: (一)《艺术的难关》(《晨报副刊》) (二)《从林风眠的画论到中西画的异同》(《现代评论》第三卷第六十七期) 1926年4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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