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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革命时期的中国共产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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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革命时期的中国共产党[1](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 一、毛主席对大革命的估计 “八七”会议与六大已作了某些正确估计,指出了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土地革命不对的地方;但未指出中国革命问题,主要是武装斗争。然而今天毛主席已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指出中国革命特点是“统一战线”与“武装斗争”。 依据中国阶级关系的特点是“两头小中间大”,中国除了国共两党外,没有第三个大政党的可能。而两个极端是有很大力量的,因为无产阶级后面有苏联,有世界革命;而资产阶级后面有帝国主义;中间虽大,但政治上不强而无力,必须依靠一方面,这是大革命时期的党不认识的。毛主席已因此特点,认为对资产阶级的联合问题,则是与资产阶级争夺中间阶级的领导权。 “武装斗争”的重要性,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明确的认识到。军队是革命的主要组织形式,有军队就能产生党,产生政权,产生民众运动,……一切工作。除毛主席外,只有斯大林在大革命时就认识到(见国际七次扩大会决议),而那时党未采纳斯大林重视武装斗争的意见。 党的工作中心,应该放在根据地还是放在白区?在大革命失败后是弄错了的,把中心放在了白区。 陈独秀在“造国论”中亦提到组织国民军,而在“国民党的一个根本问题”中,又反对搞武装,多少受了洋教条影响,即要在革命成功后搞武装。而孙中山则不同,同盟会时期即搞军事及根据地;故当其见越飞时,就谈判武装援助问题。 一九二一——二六年参加北伐,不认识武装斗争的重要性,只片面着重群众运动,国民党一反动,什么都完了。毛主席说:“正确地解决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建”这三个问题,就等于解决了中国革命的全部问题。毛主席对大革命的估计,见“两条路线”二〇五页。他所说的初期是由一九二一到首都革命,中期是首都革命到三次暴动,后期是“四一二”以后。过去有两个很紧急的时期:(一)大革命的上海三次暴动时,(二)“九一八”事变之后。如果我党管理好了,蒋介石不会有今日。大革命时代,我党准备了群众,但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均无准备。 “八七”会议与六次大会,都未着重涉及战争与战略问题。 大革命失败后,党搞暴动是正确的,但如何搞,则尚不知道。由搞暴动使党认识了乡村,认识了武装斗争,这是“逼”出来的。 二、中国共产党的准备时期 (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到一九二四年国民党改组) 又可分为两个阶段:一、十月革命与五四运动;二、五四到中国共产党产生。 (一)十月革命与五四运动是中国民族的觉醒 十月革命的消息传到中国后,听到了“劳农政府”与“劳工神圣”,给了中国以很大的影响——从思想到行动。五四蔡元培在天安门讲演,亦拥护“劳工神圣”。 毛主席指出:十月革命后,中国革命成了社会主义的一部分,中国民族革命已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同盟军,因此苏联对中国给以直接帮助;一九一九年宣布废除不平等条约,一九二〇年又照会重申平等,一九二一年远东共和国主席优林到了北京,有进步的大学教授招待,给了中国很大的影响。 苏联对中国革命实际的援助,国际派人来中国帮助中共的建立,国民党的改组,解决人才、干部、物资、武器等。毛主席在论中国革命特点时,指出中国地理上靠近苏联是有利的。 五四运动在思想上、干部上准备了一九二一年中共的成立(见《新民主主义论》)。五四是彻底的不妥协的反帝反封建,是当时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一部分。 (二)中共的产生(一九二一至一九二四年一月) 经过了一个酝酿的过程,十月革命的影响早,但理论来得迟。当时讲无政府主义的有刘师复、江亢虎,还有李季、李达翻译了《社会主义史》、《共产党宣言》、《阶级斗争》等书,介绍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在此时成立了社会主义小组。在上海陈独秀、李达、陈望道、余秀松成立了工读互助社。在北京李大钊、邓中夏、张国焘、高君宇成立了工读互助团。在湖南毛主席、蔡和森、蔡畅、郭亮、易礼容、李富春组织新民学会,其中有一部分人至法国,如蔡和森、李富春、罗迈、郭春涛、萧子升,改名为工学世界社。湖北有共学社恽代英、萧楚女。广东新学生社有杨英、彭湃、罗绮园、杨石魂、张善铭、冯××。天津觉悟社周恩来、邓颖超、刘××、李××。在法国有勤工俭学会,学生一九二一年二千人,在进步青年中发展社会主义小组,如赵世炎、李富春等。德国有周恩来、廖焕星、朱然、邢西萍等。 一九二二年一月法国有了少年共产党,以后又合并入中共来,中国就有了S·Y,这就形成了中共的第一批干部。 一九一九年共产国际就派人到中国来了,起初是苏联华俄通讯社社长,以后有高丽人巴克京春到中国来组织党。当时上海有黄介民一派,找到了陈独秀,在广州找到了区声白、黄凌霜(黄是无政府主义,去过苏联)。 一九二〇年陈独秀就搞工读互助团,成立了S·Y(第一任书记是余秀松,以后是施存统),此后杨明斋与魏金斯基(吴廷康)来华帮助成立中央。 一九二一年六月底七月初开第一次代表大会,共十三人,党员五十人,代表是毛主席、董必武、何叔衡、陈潭秋、李汉俊、张国焘、包惠僧、刘仁静、陈公博、周佛海、王烬美、李达、邓恩铭。 领导人是马林,国际派来的,是荷兰人。讨论的是党章、宣言、职工运动(宣言仅有稿未发表)。陈独秀当时没有参加,但是发起人,因他去广东作教育厅长了。 在大会上,有争论:(一)反对了刘仁静的反对参加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的意见;(二)反对李汉俊专作研究的意见和党员的条件问题,他不赞成职工运动,只应作马列主义宣传教育,使党成为讲台,不是行动的党。 大会后的工作:(一)作工人运动,组织劳动组合书记部(张国焘、刘少奇、柯庆施),开始了工人运动,出版了《劳动周刊》,上海有纱厂、印刷、机器等工会。(二)支持香港海员罢工,领导人为林伟民。(三)北方的铁路工人运动,吴佩孚经过白坚武找李大钊,向他提出工人的立法和自由,并允许派十数人去任铁路工人的稽查,如李泊之,陈为人,张昆弟(一九二一至二二年)。(四)毛主席在湖南领导二六次工人罢工,在罢工胜利以后,成立了工会和工团联合会,毛主席任该会总干事,工会秘书。(五)一九二二年少奇在安源组织矿工,是职工运动最发达之区,有小莫斯科之称,作法有过左之处,以后被封闭。(六)在广州召开第一次劳动代表大会,到了一百七十多个代表,代表工人二十万。决定以劳动组合书记部为各工会通讯机关,还未成立总工会。(七)准备第二次大会,北方五矿罢工,送第一批工人赴苏联学习(刘少奇、任弼时、萧劲光等人)。 一九二二年七月,开第二次代表大会于西湖,党员一百七十人,到会的二十多人,C·Y有四千多,吴廷康参加。当时对党员的条件太苛酷,故无大发展。国际参加人为魏金斯基,决定加入共产国际,为国际支部,通过了党的政治行动纲领和大会宣言,第一次向全国人民初步的提出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宣言的缺点,提出两次革命,其中产生了在第一个革命中放弃对民主革命的领导权,陈独秀主义此时也就产生了萌芽。提出了国民革命,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起了很大的作用。第二次大会后,就出版了《向导周报》。 一九二三年六月在广东召集三次大会,党员四百多人,决定加入国民党,在会议上反对张国焘不要工人加入国民党的主义。陈独秀赞成工人加入国民党,并主张经国民党去工作,已有轻视独立自主领导权的萌芽。 国民党改组与国共合作。国民党在改组以前同盟会时,辛亥革命有光荣历史。改为国民党以后,由分散到瓦解,故孙中山在一九一四年又改成中华革命党,五四后又改为中国国民党。 改组经过:改组以前孙中山与国民党在群众中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由于十月革命的胜利与苏联的影响,中共的帮助,孙中山走上改组的道路。一九二一年马林来华到韶关见孙中山,孙中山同意改组,孙中山当时作广州的空头大元帅,其部下都是军阀,堕落腐化。因此马林到广州后表示失望,没有和廖仲恺谈好就走了。一九二二年越飞到中国,先到北京找到党,孙中山已被陈炯明赶到上海,共同发表宣言。谈判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帮助国民党改组和组织军队,孙与廖到日本热海和越飞等商量一个多月,具体商定国民党改组问题。以后孙中山召开改组会议,以茅祖权起草改组宣言,一九二三年一月发表,决心改组。 孙中山回广州。许崇智、杨希闵、刘震寰赶走陈炯明,迎接孙回粤(一九二三年秋)。 一九二三年四月派蒋介石赴苏联,同行者有沈玄庐、张太雷,向苏联提出如何帮助财政和练兵。蒋初计划在包头作根据地练兵办学校,南征打天下,苏联不同意,决定以广州作中心。蒋回时鲍罗廷就来华。鲍来后决定改组。中心人物为廖仲恺与谭平山,决定聘鲍为顾问,成立临时中央委员会。有谭平山、许崇智、孙科、林森、廖仲恺等九人。 一九二四年一月国民党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宣言决议都是我党写好的,加拉罕来贺电,使三民主义与国民党真正走上革命的道路。 改组后我党同志加入了国民党。各部组谭平山、汪精卫,宣传部工人部陈萧波等,大权都在我党同志手中。改组前后国民党中都发生过斗争。改组前是冯自由、谢持等,改组后国民党大概可分为三派:(一)左派是共产党员与进步的国民党员;(二)中派汪精卫与蒋介石;(三)戴季陶是右派,还有伍朝枢、冯自由。反对派是离开了国民党的,中派情形是很复杂的。 国民党第一次大会后,就开办了黄埔军校,这完全是我党弄起来的。我党对它注意不够。广东还有农人讲习所,上海有上海大学。 自一九二一年党建立起到一九二四年的七月曾召开三次大会,党员由五十人到九百人,团员有九千人,工会会员十数万。这个时期的几件大事:1.建立了在国际领导下边的中共。2.出版了向导,初步正确地提出中国革命的道路。3.组织了广大工人,开始了农人运动。4.帮助了国民党改组,实际上建立了统一战线,建立了国民革命的领导组织。 三、一九二四年到二七年的大革命 (初期自国民党改组至大革命) 此时中国党的领导有三个中心: 上海——陈独秀、述之、秋白、C·Y的弼时、国际代表魏金斯基。 北京——李大钊、世炎、乔年、国际代表加拉罕。 广东——陈延年、恩来、国焘、国际代表鲍罗廷、军事加伦。 形式上各地都受中央领导,中央当时还作了些工作,但许多问题各地是独立作主的。许多意见中央主张是不能到各地的,如陈独秀才反对北伐,但并未影响到广东。北方大钊同志的意见是主要的。一九二四年国民党改组之后,武装斗争大大发展,到一九二七年可分为三个阶段,初期一九二四至一九二五年,北平首都革命;中期一九二六年国民党第二次大会到上海暴动;末期四一二以后。 初期 全国形势是大发展的,群众运动与武装斗争暴风式的发展。当时的大事变:广州的商团事变,冯玉祥倒戈(二四年),二五年有两次东征,反奉战争,郭松龄倒戈,奉直联合战争,直到首都革命。 在群众运动上有五卅运动,各地的群众运动都起来了。 南方革命运动有广东政府的支持,北方有国民军,这是一个热闹的时期。 (一)国民党改组后,广东内外形势与商团之变、帝国主义尖锐的对立。首先是英帝国主义,企图破坏。国民党广东的实力还不在进步势力手中,还存在着陈炯明、邓本殷,军队是反动的。而在孙的部下,有杨希闵、刘震寰、李福林、谭延闿、樊钟秀、朱培德,并不稳固。比较可靠的是粤军许崇智,国民党内部有好的廖仲恺。但蒋汪是坏的,广东政府当时还在伍朝枢、古应芬手中。黄埔军校有四百学生,广州工运农运发展。 五月因孙中山要抽税,商团就与乡下的民团联防起来,准备抗拒,帝国主义也企图利用商团与陈炯明推翻孙中山统治。八月陈廉伯请领购枪执照,孙中山批准后,只有四天枪支就到了,有九千支,与执照不符,孙决定把枪扣留在黄埔,商团和香港都提抗议,范石生等又想从中取利。当时孙也去韶关与直皖两系谈判,同时觉得广东的局面困难难以打开,所以孙企图以北伐名义,把杂牌军调走,使广州得以安静,所以有第一次北伐。而杨、刘就不愿意走,盘据着中路最富的区域。这时孙有放弃广州使黄埔搬到韶关去的意思。坚持广东局面鲍罗廷、陈延年是有功的。在帝国主义压迫之下孙中山同意妥协,由商会给五十万与孙,孙发给五千条枪给商团。在双十节纪念大会时,商团开枪屠杀了二十多人,商会宣布罢市,请求孙中山下野,请陈炯明回广州,使得孙部下都不满意,而能团结起来对付事变。在十四日,孙中山下决心,集中许崇智、吴铁城、范石生、杨希闵、黄埔学生、工人纠察队等消灭商团。此时陈炯明部队已到石垅,威胁广州解决商团。当时黄埔学生与工人纠察队出力最多,结果胜利的果实被杨希闵、刘震寰得去了较多。 (二)十月全国局面因冯玉祥之倒戈而发生大变化。当时力量最大的是吴佩孚,他想武力统一中国,英帝国主义支持。日本支持奉张反对吴,吴首先打卢永祥,发生了齐燮元、卢永祥之战,取得上海。以后就三路攻打奉天,冯玉祥是一路,冯与吴利害冲突,当时任陆军检阅使,没有得到地盘,吴不允冯进攻上海和浙江。国民党改组后,国民二军是胡景翼,三军是孙岳,国民党中委焦易堂、于右任的影响,部队中有一王旅长是中共党员,另有俄大使加拉罕影响,又受到革命的影响。当吴在山海关作战时,冯即由热河撤兵占领北平,奉军入关,夺取河北、山东,冯的势力则在晋、陕、绥、察与甘肃,吴佩孚逃到南京。 冯在北京拥段祺瑞组织政府,奉直二系都不反对,因段没有力量,各方都以之为傀儡。冯此时致电广州,欢迎孙中山北上,段亦不反对。 党内争论:中央是不赞成中山北上的,对冯倒戈后革命意义估计不足;广东省委同志则认为孙之北上可以使革命运动推向北方发展,所以赞成中山北上。而国民党内的坏蛋易培基等却都想孙北上以便做官。 在孙北上时我们提出了:(1)召集国民会议,组织民众政府;(2)实行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宣言。段则提出善后会议以对抗之。 各省纷纷成立国民会议促进会,国民党代表大会宣言得以深入群众。 一九二五年三月孙到北京,三月十二日病死。党利用此事在各地召开追悼大会,使革命影响传散各地。孙的两个有历史意义的文件遗嘱及致苏联信都是出于我党之手。 此时全国各地工人运动大大发展,全国铁总也成立了,京汉铁路工会也恢复了。 当时国民二军胡景翼的部队最大,有二十多万人,是绿林英雄,如果我们能利用此机会发展武装,完全可能。 北京×××××是在俄国领事馆李大钊房子里,与胡谈判在开封设立军校,拟招收二千学生,其规模大于黄埔,苏联顾问到了(二十至三十人)。加伦也被调来北方,因地区上连接,援助方便。 第一次东征,此时广州以黄埔学生为中心(教导团),配合许崇智的队伍进行东征打败陈炯明,夺取潮汕(当时陈炯明、林虎轻视之。) (三)第四次代表大会,一九二五年一月在上海召开,党员有九百多人,团员九千多人。所讨论之问题:国民会议,如何在北方发展革命力量,国共合作(左的倾向,工农不加入国民党,由第三次继承下来)。通过宣言,党章及各种决议(工农学妇)。恩来同志参加这次会议。 (四)五卅运动,一九二五年二月,先有内外棉各厂罢工,反对打骂工人,污辱女工,大小便不自由,结果要求达到,复工。到五月厂方逐渐把条件推翻,又发生斗争,顾正红惨案发生,发展援顾罢工,学生也起来援助,这次是日本厂的同盟罢工,第一次大规模的罢工。同时上海租界发生了“华董”问题,一般市民因“华董”问题对租界不满。党决定把“华董”问题与罢工斗争联系起来,使这两个运动扩大起来。租界当局又发布加马头捐、巡捕捐等,也因而发起斗争。又因为会审公厅审判被捕学生,群众举行示威,包围工部局,巡捕开枪,发生惨案,学生罢课,工人罢工,也开展了商人罢市的斗争。开始是反日本帝国主义,运动开展之后,则是反英国的,全国各地纷纷反对,形成一个极大的运动。在北平“六五”示威,六月二十五日全国罢市、罢课反日示威。天津李景林压迫,河南焦作矿工罢工,坚持八个多月。在上海工人九月至十一月全部复工,五月在广州召开第二次劳动大会,成立全国总工会。 在这次伟大的群众运动中,广东则消灭了刘杨,接着就发生响应五卅运动大示威。六·二三惨案之后,开始了省港大罢工,有三千多人。由香港回来罢工委员会,实际成为第二政府,纠察队一千到三千人,广东政府宣布抵制英货,罢工工人则四处巡逻,贯彻抵货,政府支持罢工,设饭堂宿舍上课训练等。这个罢工支持十六个月,才开始复工,但在四一二以后,才真正复工。 上海当时成立了“工商学联合会”(上海有两个商会,一个总商会,一个是各马路商界联合会,学生联合会)。起初商界罢市是勉强的,以后商人们发生动摇(大资产阶级首先动摇,罢市后首先活动复市),要求复市。为了中国工厂复工,工部局停止电流和捐款等问题,与资产阶级斗争很激烈。这种资产阶级力量很大及其与我之斗争,给了陈独秀思想上以极大的影响,陈一面恨资产阶级,一面觉得资产阶级力量大。 五卅运动时,陈独秀是估计不足的,他在论五卅运动的文件中:(1)五卅不是法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2)是长期斗争,这是对的。(3)不依靠政府,只依靠民众力量,这是不对的,因为当时并不能推翻政府。八月才逼迫政府向帝国主义交涉。当时口号:反对一切帝国主义,要想单独反英是不可能的,收获如下: (1)深入了反帝宣传;(2)全国工人群众有了组织;(3)全国学生组织起来;(4)共产党国民党都有了发展;(5)支持了国民军在北方的斗争;(6)巩固了广东的革命根据地;(7)表现了各阶级的政治面貌;(8)准备了北伐在全国的群众基础。 (五)肃清刘杨二次东征,廖仲恺被刺案。消灭刘杨之后,七月一日广州政府正式成立,汪为主席兼军委主席,胡汪廖谭为常委,以后三人意见与胡抵触。孙北上时,胡带六师,此时才取消胡,以汪代之。当时应以廖为主席,廖是有权力与实际的,他自己搞财政,一切决定权在廖手中。他集中于财政的整理与军队统一,把广东军编为六个军,第一军蒋介石,第二军谭延闿,第三军朱培德,第四军李济深,第五军李福林,第六军程潜,所以右派与帝国主义恨廖。 八月二十号廖遇刺。杀他是右派与英帝国主义干的,把胡汉民强迫送莫斯科。给反革命镇压,因四师打刘杨时,潮汕又被陈炯明占领,于是又作二次东征,到一九二六年广州革命根据地巩固起来了。 (六)戴季陶主义与西山会议派(谢持、张继等)。帝国主义提出反赤口号,特别支持国民党中的反动派,以分裂国民党破坏国民党左派。当时在北京成立了国民党同志俱乐部(冯自由等)。上海成立了辛亥俱乐部。在广州组织了孙文主义学会(除伍朝枢以外),帝国主义则支持勾结某些反对广东政府的人。 此时戴季陶出版了“孙文主义的哲学基础”《中国国民革命与中国国民党》,提出了一套反革命的理论,以阶级调和代替阶级斗争,主张国民党与共产党只有党外合作,不允许共产党改造国民党。帝国主义都是支持他的。 改造国民党是完全必要的,因为它不是一个党而是四个阶级的联盟,无产阶级在其中起决定作用。如果我们实行党外联合,那就是把国民党这个统一战线的组织和领导送给国民党中反动分子(大资产阶级),这个理论是极反动的,很厉害的。 (七)北京开第一次党的扩大会议,一九二五年十月开于北京俄国大使馆。这次会议有个总的政治决议,其余有关于国共合作,职工运动,土地问题,组织问题,青年问题,各省工作。主要的是总结五卅运动的经验与目前的任务。在总的决议中提出确定资产阶级的叛变性与无产阶级的先锋作用。在土地问题决议案中,指出党应有农民政纲,主张没收大地主、官僚、寺院、军阀土地,交给农民,过渡时期的要求是减租减息。但主要问题是国民党与军队问题未正确提出,对军队问题当时还没有明白的认识,自己建立军队的想法是没有的,当时有创军可能,也可联军,联军的办法也是可以采用的,而我们没有懂得。蒋对这个问题是高明的。决议上说军队中应作政治工作帮助人家,根本没有提到建立自己的军队。最大的错误是对国民党的问题,把国民党认为是小资产阶级的,不是阶级联盟,决议案中说国民党是代表小资产阶级与农民的党,应继续联合。此时我们必须把领导权拿在我们手中来,应该争取我们对党对军队对政府的领导权,对于这个问题扩大会上是没有认识的。对于国民党斗争的策略,其思想上:(一)国民党内演成为共产党与右派的斗争,这是于我们不利的。(二)只看见共产党员的活动,没看见国民党活动,所以要保持独立性,即是说要由党内的联合变为党外的活动。(三)具体的规定办法:(1)共产党的独立群众运动,尤其是在广东;(2)工农群众的获得;(3)非必要时,我们的新同志不加入国民党,不担任国民党的工作,尤其是高级党部的工作;(4)要左派起来积极负责,我们不要去代替,合作逼迫国民党参加民族运动。 须知当时国民党左派即是共产党,我们如果不去代替,就无所谓左派,大的错误就由此铸成。 一次扩大会是不要国民党的精神,是不要领导权的精神,是较大的错误。 (八)反奉战争由孙传芳发动,吴佩孚也参加。十月,奉军被赶出江苏与安徽,国民军也参加。党的政策则支持国民军,反对奉军,号召人民不要把反奉战争看成军阀战争,组织铁路工人帮助运输。在天津附近组织武装配合战争,在农民中也组织群众援助军队。当时中心农运在河南,因为机会主义与政策错误,没有做好。国民二军与群众关系不好,我们又号召群众拥护二军,几万红枪会几次想攻打洛阳,都是我们先来退兵的结果。群众深夜爬进城,来把领袖杀掉。反奉初期是胜利的占领了南口天津等地,奉军退出了关外。 此时发生了郭松龄倒戈,事前郭与李大钊有关,进军逼进沈阳,日本则出兵直接干涉阻其前进,截断铁路,并用空军轰炸,郭部很快淘汰,但榆关附近还是郭部军队。 (九)郭变失败后,我党即图改造北方政府,把章士钊、李思浩、曾毓隽反动内阁改组,与北平卫戍司令鹿钟麟面谈无效。因此党决定自己搞武装,依靠的力量是学生工人与国民党第一军,号召打倒军阀打倒段祺瑞。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开群众大会后,砸了章士钊的住宅,向段的住宅前进,而段则已经有了准备,鹿钟麟则派兵驻守,结果“首都”革命就流产了。北京当时是轰轰烈烈的,而陈独秀批评只是示威而已。初期由此结束,郭松龄倒戈是个高潮。失败后则只能在北方采取守势了。 中期 (一九二六年国民党二次代表大会到一九二七年上海暴动)。 此时革命受到部分的挫折,如北京的三一八惨案,广州的三二〇事变。但在七月开始北伐,胜利更大的十月占领两湖闽浙等省;北方有冯玉祥在五原誓师,声势浩大,此时的军队中有共产党员参加,力量就更大了。 上海暴动是中期的最高潮,如果我党政策掌握得好,是不会有蒋介石的,虽然有三二〇也是可以挽救的。 (一)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一九二六年一月开于广州)。到会代表二百五十人。当时国民党在我们手中,湖南、湖北、江浙都是在我们手中的,代表都是左派,大多是共产党员,形势是很好的。但我党政治上已发生了严重的错误,允许国民党的右派回广东。孙科、戴季陶都回去了(广东省委是不同意的)。陈独秀则主张让国民党左右派去斗争,要争取右派,以为不要资产阶级参加是不好的。当时汪精卫也主张在国民党中央中我党可占三分之一,而陈独秀主张不要这么多,结果我党只有六个人,这是以后错误的根子。 (二)南方的三二〇事变,是蒋介石的阴谋。国民党二次大会后,戴季陶积极起来反对中共与国民党左派,蒋命令中山舰舰长李之龙将中山舰开赴黄埔,李执行之,反而被诬害,蒋加以逮捕。派兵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东山俄国顾问住宅。当时鲍罗廷、陈延年都不在广州,延年是事前一天回到广州的。当时在广州主持的是卡山加与布不洛夫。当时广州党估计我们力量是可以给蒋以反击的,而国民军二、三、四军均反对蒋之此举,汪为政军主席也有权。但是当时陈独秀中央则主张采取退让政策,理由是我们在国民党中太突出了,故应退让。同时,卡山加以同志态度对于国民党,以自己为统帅,引起了国民党很多不满,工作上很多人不满,独秀以此为借口主张退让,不要还击。因此蒋要求撤退军中的党员,我即允许之。鲍罗廷赶回广州时,曾企图自己组织军队(恩来、鲍罗廷回广州后还是主张退让,但应将蒋介石哄出北伐,以便我们能在广州来个自己的三二〇,在前方倒蒋)谭延闿曾找过毛主席,应主张反击。但布不洛夫等是不同意反击的。三二〇退让之后,国民党继续进攻,造成国民党分裂的空气,就开国民党第二次扩大会,右派西山会议派张静江等大批回来了。会议主要内容是整理党务案,有几个决议,主要的是:1.共产党员不能作国民党中央委员;2.共产党员不能参加国民党;(?)3.共产党员在国民党部中只能占三分之一;4.国际指示宜先交国共委员会;5.在国民党中工作的共产党员名单要交出;6.共产党员不能任国民党高级党部的部长,已经担任的退出。 这由容共到联共,党内合作到党外合作。此时蒋、戴等右派很厉害,他们提出,“这不是反共,只是如何联共的方法问题”;陈独秀也以为是。国民党内部的事我们无庸过问,以为因为他们力量不够,所以不敢分裂。 (三)北京三一八惨案:一九二六年一月奉张与吴佩孚联合攻打冯玉祥,而冯拟通电下野以张之江代之。此时党内陈独秀失踪(因病住医院),故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延年、弼时、平山、秋白等,均至北平出席,决定争取冯玉祥,挽回,不下野。但无结果,奉直战起,进攻国民军。三一八群众示威,反对帝国主义支持奉系军阀,结果死二十六人,伤二百多人。李大钊同志也参加示威,被人压倒。三一八后国民军逐渐败退,退出北京、河南,守南口后,退绥远,北方局势转入了反动局面。国民二军垮得最惨,二十多万人剩下二三万人,革命遭受挫折。 (四)一九二六年八月到九月在上海召开中央三次扩大会。在决议中把北方看成是防卫的战争,由于北方三一八,广州的三二〇,吴佩孚的南征,唐生智的败退,到衡阳表示愿意加入国民党,全国反动占优势。因此,如何利用北伐开展群众运动(?)。陈独秀未看到军阀的矛盾与五卅后的群众运动发展,因此在北伐过程中,就未讨论到土地革命、群众运动等问题,特别是军队工作的重要也未认识到,土地问题的决定,还不如在北京扩大会的决定。此次会议没有毛主席参加。最主要的是对国民党问题仍是坚持北京扩大会的方针(退出国民党),有许多问题提得很糊涂。对民族革命领导权提法是工农领导不取得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革命就流产,此次决议是陈独秀自己写的。 (五)北伐与冯玉祥五原誓师。三二〇事变后汪即隐蔽,直到五月整理党务案后,始离开广州出去。蒋作总司令把一切军政财权都掌握在他手中,这时规定总司令职权内政外交等均受其指挥,蒋之此举夺军政党权是自觉的。一九二六年七月二十七日誓师北伐,蒋介石七月二十九号出发,兵分三路去,湖南的是第四、七、八军,打先锋的是叶挺部。九月四号打下了汉口,十月占领武昌,势如破竹。去江西的是第二、三军,九月二十号进南昌又退出,至十一月又占南昌。出福建的是何应钦第一路。三路中以湖南一路打得最好。蒋自己一路打得最坏,蒋恐惧忧虑,又曾一度想找我党合作。 冯玉祥九月由苏联回来之后,获得了洋枪洋人大批干部、俄国顾问、军械等。九月在五原誓师之后,十一月解西安之围,席卷陕甘,节节胜利。北伐胜利之快,原因是:(1)帝国主义估计不足出于意外。(2)军阀内部不统一不团结彼此观望。(3)广大群众的帮助。(4)军队中共产党员的英勇善战。 (六)北伐中群众的发展。北伐军占领武汉后工人均已组织起来。武汉工会有二三十万人,两湖工人都有组织。农民协会已大大发展,湘省十一月有百万多会员。次年二月有二百多万,湖北省二百多万,江西一百多万。到后来,两湖与江西有九百多万人。上海及各城市工人运动蓬勃发展起来(由于米价物价高涨,待遇很坏,见赵世炎论上海工潮)。北伐过程中,我党是把广大群众发动起来了,下层党员积极工作,这是他们的功劳。 (七)国民党二届三中全会是在一九二七年三月七号开于武汉。开会的原因是鲍罗廷原有削弱蒋之企图,到武汉后我们力量发展了,中共支持国民党左派,第二、四、六军是同情于我们的,唐生智也很左。而另一方面蒋企图把持一、七军,包办一切,发生党权(武汉)与蒋之军权(总司令)之矛盾。蒋要国民政府搬到南昌,我们主张搬到武汉。此时蒋已开始压迫群众运动,武汉发动反蒋,蒋有九江南昌惨案,显然对立。为此特召集三中全会,表现很好,通过决议,内容并不减于国民党二次大会,决议案内容: 一、政治宣言方针——(1)继续援助工农运动;(2)一切行政权集中于国民政府;(3)巩固与苏联关系;(4)加强军队。(见原文) 二、告农民宣言 三、内蒙国民党问题 四、外蒙关系问题 五、统一党的领导 六、统一财政问题 七、总司令的职权问题 八、农民问题决议——(1)农民是革命主力;(2)土地问题必须解决;(3)必须有农民的武装;(4)实行对农民贷款。 这是一个很革命的会议,中央决定了要参加政府,工人,农民,内务部,均有中共党员担任,蒋之趋势日益分化出去。这是党的政策方针的转变,如果能贯彻下去,是可以挽救危局的,当时中央大批同志到了武汉,但陈独秀未去。 (八)上海暴动、北伐胜利之后,许多军阀都投到革命军中来了。这些势力都是拥蒋的。一九二六年十月第一次暴动,因为在浙江起义,上海工人第一次企图响应,结果只有一百武装未成功。一九二七年二月第二次暴动,当时北伐军一部到了嘉兴,二月十九日全上海大罢工,工人都坐在家中没有行动,参加罢工人数前后有三十多万人。罢工是上海总工会下命令,中央与区委事前不知道,一罢工之后中央才决定暴动,积极准备。当时在黄浦江中有一只军舰,大副是郭跃生同志,规定七时开炮作信号,结果因为工人群众和武装搞得不好,准备不充分未能动起,但我们取得了经验。三月二十一日第三次暴动,军事上由恩来同志负责,区委为罗亦农同志,武装技术都准备好了,当时北伐军抵龙华不远,决定三月二十一日十二时罢工,一齐罢下去了。全上海工人八十万人,群众都走上了街头,自己也有二百多枪支,起来之后就夺取警察武装,首先夺下的是南市,以后是浦东,但在闸北斗争是艰苦的。和毕庶澄打了二天一夜。二十二日白崇禧的军队到了附近,按兵不动,反对暴动,企图以毕之力消灭工人武装。但我们仍继续坚持下去,派代表去告诉,他们才来,薛岳部先开到,而工人已占领全沪了。没有北伐的形势,上海暴动是困难的。暴动成功后,上海市及东三县吴淞均是我们的。这时也发生了武装问题,政权问题。而我对这不知如何,犯了很大的错误。白崇禧军队不来也不知独立搞政权暴动,后由南市闸北工人纠察及出布告代理政权,群众工人表现混乱,工人纷纷要求成立工会,弄昏了头脑。另一方面逮捕工贼三百多,无人管问,还要给饭吃,毫无思想准备站在领导上的地位工作。到四月初,国际来电×帝国主义军队进攻时,应考虑如何掩护自己力量问题。当时上海的英兵有四万人,同时与蒋勾结,以黄金荣、杜月笙流氓等来进攻,组织中华共济会。蒋的作法是收买流氓组织假工会,以流氓工会反对工人,然后以武装出来调解实行镇压,发生四一二事变。 上海暴动是应当的,但陈独秀以后迷惑是不对的,错误不在军事上,而在政治上,不知道搞政权军队,不知道争取蒋介石之下较好的军队(如薛岳部)。这是幼年的党。 上海暴动结束了大部的中期。如果在四一二之前,我们政策正确,南京是不会落到蒋的手中去。四一二以后情况就不同了,蒋已树立了他自己的势力,消灭他已不容易。 末期 (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南昌暴动)。 此时群众运动大大发展,但我党的军事力量未准备好,全党对于政权的思想也没有具备好,武汉政府处内外敌人的夹攻中,五月起形势急转直下,七月更坏,到八月一日南昌起义。现要说到以下的几个问题。 (一)“四一二”事变:四月初,汪精卫由欧洲经莫斯科回国,到上海受欢迎,汪见了陈独秀,又见了蒋介石,即此可以说明汪是动摇的。此时发表了汪、陈宣言,汪不想发,而报纸已登出。吴稚晖大骂汪精卫。汪一怒赴汉,以后汪之叛变也不是偶然的。 (二)“四一二”以后武汉时期的内外形势:群众是大大发动了(米夫说的不是事实),农会代替了政权,武汉的工人都一直组织起来了,童子团大活动。少奇同志领导工会占领、收回英租界,向政府提出拒绝英军上岸,政府即接受,因此帝国主义更加仇恨。外国兵舰在武汉有三十只(相当于三十个师兵力)(?)积极准备进攻,准备封锁,使武汉的经济财政发生大的困难,以致商店工厂关门,物价涨粮食缺,货币跌价,大大地影响了人民的生活。当时武汉工人运动中是有左的错误,成了经济主义的偏向,而未去注意领导工人建立政权,夺取武装。于是武汉政府感到无办法,国民党中的资产阶级,地主动摇起来。唐生智说群众污辱其家属,故在国共联席会上,汪精卫提出抗议,质问陈独秀,弄得我们手忙脚乱,忙于应付。此时就需要我们有正确的政策,而我们准备是不足的。 (三)在此经济紧急情况下就召开中共第五次大会,四月二十四日于汉口,主要解决当前的问题,但在许多重大问题上未好好的解决。此次大会代表一百多人,正式的八十人,党员有五万七千人,团员七万人(?),工会会员二百八十万人,农会会员近二千一百万人。毛主席参加此次大会,李大钊同志已被杀,蔡和森、陈乔年参加了,国际代表有鲁易(印度人,已反革命)、鲍罗廷、米夫、罗卓夫斯基,起决定影响的是鲁易和鲍罗廷。大会的议程是:陈独秀的政治报告;鲁易关于国际第七次大会的报告;各种委员会研究各种问题。 汪精卫于大会开幕时到会,同时有徐谦、谭延闿到会致词,并参加关于国际问题的讨论。对于中国革命前途问题,汪发表了意见。大会上没有什么争论的,虽然在会前,秋白同志曾著了一本小册子《第三国际还是第〇国际》,批评彭述之、陈独秀,称为彭述之主义。在陈未到武汉以前即散发,干部看过后未注意,在大会上秋白的小册子并未起什么作用。由于:(1)这小册子同志们未了解陈独秀的家长制度,因秋白同志只提到彭述之。(2)党员水准很低,没有积极注意思想。(3)陈在大会上接受了对于自己的一些错误的批评(除三一二事变外),很多高级干部不能认识到陈是机会主义,只了解是瞿彭之间闹意见。争论只是在几个同志的脑子中,没有开展。更重要的是,当时在一些实际工作上,全党毫无例外是彷徨的。只有毛主席当时是看见一些问题,然而他并未在中央负责。即使在中央也不能彻底改变当时的情形,党员还不能认识自己的领袖。大会对于国民党政治军事问题未明确解决,特别是土地问题无结果。当时争论的问题有三个:(1)政治没收;(2)一切没收;(3)只没收大中地主的土地,军人与小地主不没收。 大会的决议,是第三条主张,以后感到有矛盾故未发表。当时没收土地,并不是唯一的问题,因为群众起来的时候是在减租减息的口号之下发展起来的。如果当时要解决土地问题,就必须准备破裂,这要看我们的实力是否已有准备了,没有的。 在五次大会争论还有:(1)深入广出的问题;(2)西北发展路线的问题。陈主张广出,不能深入,把革命推到其他区去,理由是:“小赵说的是!他主张不能深入而在广出,北伐东征把唐谭之军引出×乡。免妨解决土地问题。”一、本地革命军队可叫到其他区域去发展,以免受本地群众的影响和威胁。二、西北农民军队冯玉祥可以依靠。 西北学说是鲍罗廷的想法,他认为东南发展有与帝国主义直接冲突的危险,而向西北可接近苏联,联系冯部,把两湖土著军队拉出去,把土地革命推迟一下。鲍罗廷在广州即常谈,研究太平天国与帝国主义冲突对于革命不利。要鲍出席解释,他未来。因此鲍陈都主张推迟土地革命,一心想把冯玉祥接通后再来。 我认为五大之错,不在于未没收土地,而是未直接去搞政权军队。三月不搞四月还可,即使五月再搞亦还有可能。夏斗寅叛变,叶贺部队,武汉军事学校,农军国民纠察队,张兆丰部队,搞十万二十多万人都可以的。陈鲍企图不与帝国主义冲突是对的,因为那时没收土地就会破裂,中心问题是没有注意搞武装。国际指示组织五万人,有了武装,就会有办法组织一切。 大会五月闭幕,五月一个月情况很紧张,唐生智部出发,帝国主义、豪绅地主积极破坏革命,并打入革命内部活动。表现在:1.夏斗寅的叛变,五月十七日联合刘××,杨森攻武汉。2.许克祥在长沙叛变,就是马日事变,进攻总工会,杀一百多人。平浏农民进攻长沙,罗迈停止之,怕破裂,要经合法手续解决(罗当时是湘省委书记)。3.武汉政府发了许多反动命令,保护地主整顿工人纪律等。4.五月底唐生智通电反共。5.何键亦发反共训令(六月)。6.六月国际来电要中共立刻实行土地革命,改造国民党,武装五万农民,二万党员,洗叛将鲁易。鲁易先给汪精卫看,不先给党中央看,汪精卫翻了。 六月郑州会师,大家很高兴,汪精卫、张国焘、鲍罗廷都去郑州,哪知冯玉祥专车往徐州会蒋,冯回后发表反共通电,西北根据地的想法是走不通了。此时唐生智军也向武汉,情形更坏。 鲍罗廷当时的布置:(1)准备一些军队去南昌回广州去;(2)组织临时中央,张国焘任主席,要陈独秀去海参崴,大派干部去苏联。 此时(七月),罗明那兹也来,准备中央会议与南昌暴动,国府已免鲍罗廷顾问职。 六月中央会议,企图推迟叛变,通过了对国民党的十一条机会主义大纲,这个大纲是陈独秀起草的,而国民党是积极的向我们进攻。七月谭苏辞职,退出政府,七月十三日党发表退出国民党政府宣言。七月十五日武汉政府发出反共宣言,武汉时期就此结束。 七月十五日以后,我党影响下的军队向南昌去,八一暴动,回广东先潮汕再转广州,为什么要回广东呢?可不可以就在南昌干下去?当然是不了解:(1)城市与乡村的问题,(2)外援与自力更生的问题。 故不在当地深入发展革命,不发动群众,单纯军事行动,结果失败。以为回广东去,当时有一只俄国的船,枪支有五百××,马上可以取得这点接济。以后还可以不断的取得,这是外援论。 大革命时期总结: 大革命时期近四年,我党领导了国民党建立根据地、创造革命军,领导了省港罢工,领导了上海三次暴动,领导了北伐,开展了全国的群众运动,党的路线在开始与中期基本上是正确的,错误主要是末期。 由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五年底,我们帮助了国民党建军,开始认识了军队的重要,但不是自己搞,而是帮别人搞。军事行动广东是胜利的,北方是失败的。 一九二六年至二七年四一二前,中期对于国民党的政策是错误的,与第一期是相反的。对于武装斗争仍然没有认识自己搞的重要,使我党失去了全国胜利的机会。 四一二后革命营垒虽已分裂,但快搞武装搞政权。有正确的政策,依靠广大乡村是可以巩固胜利的,但中央当时是没有认识到的。整个大革命时期,有三个关键,三二〇,四一二前夜,马日事变,都不应为退却而退却。 四、关于八七会议与十一月会议 八七会议是罗明那兹领导的,决定取消陈独秀的领导,时间只开了一天,先准备好告同胞书,批评了过去的机会主义,但对当前问题未提出来。 对中国武装斗争特点,可以不要城市,不要外援的特点还是不认识的,根据地的观点还没有,还是以城市为中心的思想。组织上包括左的错误,暴动时大杀大烧,红色恐怖,在黄浦搞暴动,切断京沪路。宗派主义打击政策就开始了,对于过去一切否定,投机分子打入(参看少奇同志的信)。但开始了自己建立武装的工作(南昌暴动)是对的。对于八七会议应正确认识。 十一月扩大会议(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在上海)对于时局估计是错误的,认为革命是一直高涨的,(中缺)提出了组织政治纪律,处罚一大批人,开除了谭平山,处罚了周、张、李、恽及毛,继续开展了打击政策,连王若飞也处罚了。 十一月扩大会议政治上、组织上,都是错误的。 几点意见:一、被迫上山与自觉上山。二、城市中心与乡村中心。初期以城市为中心还是对的,转变到乡村为中心是不自觉的、被逼的。现在是乡村包围城市,将来还会有城市去改造乡村。三、枪杆子出一切,毛主席说中国革命主要形式是战争,主要组织是军队。四、自力更生与争取外援。五、统一战线□□□□□□□要有一套艺术,反对当前的直接的主要敌人。六、口头的革命家与实际的革命家。七、无产阶级领导资产阶级。八、减租减息,土地革命。九、党外合作与党内合作,应是后者而非前者,实行改造国民党的党是对的,大资产阶级已修改容共为溶共。十、党外简单,党内复杂。十一、党内要着重于领导骨干与党的纪律。十二、统一领导与分散经营。十三、旅莫支部积极因素与消极因素,积极的组织纪律,决心牺牲。消极的是狭隘经验,不提高,事务主义。十四、照书本洋人办事,还是以实际办事,敢不敢自己创造。十五、朴素辩证唯物论,是错误还是正确(王稼祥说毛主席是朴素辩证唯物论是错误的)。十六、认识中国与改造中国。十七、被逼认识与自觉认识,后者不易。十八、新陈独秀主义与老陈独秀主义,新的诡辩论,旧是机械唯物论,现在的党已不是幼年的党,已有十年斗争,是不允许的。十九、斯大林与中国革命,要读斯大林的文章和讲演看《六大以前》。二十、米夫文章是贩私货的,有托派观点,有不合事实的东西在内,亦应注意大革命时代有关的干部,紧急时期中共一文。 (原载《近代史研究》一九八一年第一期) 【注】 [1]王若飞这篇文章,1981年1月在《近代史研究》第1期公开发表,该刊有如下说明:“本文是王若飞同志1943年12月20日和21日在延安的讲话记录稿。本刊发表时作了些文字上的订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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