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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2月21日致徐懋庸


  徐先生:

  十九日信收到。那一回发信后,也看见先生的文〔1〕章了,我并不赞成。我以为那弊病也在视小说为非斥人则自况的老看法。小说也如绘画一样,有模特儿,我从来不用某一整个,但一肢一节,总不免和某一个相似,倘使无一和活人相似处,即非具象化了的作品,而邱先生却用抽象的封皮,把《出关》封闭了。关于这些事,说起来话长,我将来也许写出一点意见。

  那《出关》,其实是我对于老子思想的批评,结末的关尹喜〔2〕的几句话,是作者的本意,这种“大而无当”的思想家,是不中用的,我对于他并无同情,描写上也加以漫画化,将他送出去。现在反使“热情的青年”看得寂寞,这是我的失败。但《大公报》的一点介绍〔3〕,他是看出了作者的用意的。

  我当于二十八日(星期五)午后二时,等在书店里。

  专此布复,即颂时绥。

  迅上  二月二十一日

  〔1〕指《〈故事新编〉读后感》,署岑伯作,载一九三六年二月十八日《时事新报·每周文学》第二十二期。文中说《故事新编》所写的“其实都是现代的事故”,“鲁迅先生十分无情地画出了”“近时的学者文士们”的“丑恶的脸谱”,又说:“《出关》中的老子之为鲁迅先生的自况,也是很明显的”,鲁迅“似乎是被他所见的丑恶刺激得多悲观了,所以他的性格仿佛日益变得孤僻起来,这孤僻,竟至使有些热情的青年误会他是变得消极了”。

  〔2〕关尹喜《出关》中的人物,相传为函谷关关尹。

  〔3〕指《“海燕”》,宗珏作,载一九三六年二月七日天津《大公报。文艺》第八十九期“书报简评”栏。文中说:《出关》“虽然是历史题材,但是运用新的观点,针对着某角落的现象,在大众的面前揭露出一些曾经使许多人迷信的偶像的原形,还是极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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