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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对于〈新青年〉之意见种种》


  Y·Z·君:

  敝志是绝对主张白话文学的;现在虽然未能全用白话文,却是为事实所限,一时难于办到;并不是胆小,更不是不专诚。

  先有王敬轩后有崇拜王敬轩者及戴主一一流人,正是中国的“脸谱”上注定的常事,何尝有什么奇怪?我们把他驳,把他骂,正是一般人心目中视为最奇怪的“捣乱分子”!至于钱玄同先生,诚然是文学革命军里一个冲锋健将。但是本志各记者,对于文学革新的事业,都抱定了“各就所能,各尽厥职”的宗旨;所以从这一面看去,是《新青年》中少不了一个钱玄同;从那一面看去,却不必要《新青年》的记者,人人都变了钱玄同。

  Tagore的著作,从前已由独秀先生译过一首《赞歌》登在第一卷里;本号和前一号,半农也从《The Crescent Moon》里专译了几首。但求《新青年》能够长寿,将来第六七八九……卷的第六号,总有一本是“Tagore号”。因为外国文豪很多,不比我们中国只有一位林大文豪,又因为要介绍外国文豪,总得把他的著作,和别人对于他评论,仔细研究过了,方可动手,决不是随便拿过一本书来,请阿猫阿狗信口说了一遍,便可用起韩、柳的——或者是《聊斋》的——笔法,一天挥上“四千字”的。所以本志拟定的办法,是每卷介绍一人。

  本志的通信栏,本来是“商榷”性质,并不专是“雄辩”。来信所说新闻一栏,似乎可以不必:因为通信栏,固然可以交换意见;便是具体的论文,也可在“读者论坛”中发表。

  女子问题,本志非常注意;只因外间来稿甚少,记者等把自己的主张发表了,也没有人来讨论,所以不知不觉,竟像把这个问题冷搁起来了。我们中国人,大概可分作两种:一种是顽固,无论世间有什么新事新理,他们决不肯平心研究,只是一笔抹煞,斥之为“叛逆”,为“数典忘祖”;一种是糊涂,无论世界上的潮流激荡到怎么样,他们只是醉生梦死,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第一种人,可称之为“准狗”;因为狗是喜欢吃矢的,你要叫他不吃矢,他定要咬你。第二种人,可称之为“准猪”;因为猪是一辈子昏天黑地,预备给人家杀的。唯其如此,所以可爱可敬的中国人,快要进化到原人时代去了!

  来诗六首,做的译的,都是很好,《小河呀》一首,尤觉有趣可爱。其文字上有应行斟酌之处,已与同人商量,代为修改一二,不知有当尊意否?

  记者(半农)

  一九一八年八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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