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马克·吐温 > 稀奇的经验 | 上页 下页


  上士显得很惊讶,他说:

  “唉,您也知道,这是您的命令呀,司令官,并且我还弄到了他写的一点东西哩。”

  “那里面说些什么?你怎么弄到的?”

  “我从门上的钥匙洞里偷看,看见他在写字。所以我估计着他大概写完了的时候,就小声地咳嗽了一下,我马上看见他把写的东西揉成一团,丢到火里,东张西望地看有没有人来。然后他就安然无事,显出非常愉快和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下子我就走进来。高高兴兴地和他混了一阵,再打发他出去干点事情。他丝毫也不惊慌,马上就走了。炉里是煤火,才生起来的;他那个纸团丢到一大块煤后面去了,掉在看不见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把它弄出来了;这儿就是;连烤都没有烤糊哩,您瞧。”

  我把这张纸条望了一眼,看了一两句。然后我就叫上士出去,并且吩咐他去给我把韦布找来。那纸上写的全文是这样的:

  特伦布尔要塞,八号

  上校,——关于我上次开的单子里末尾那三尊大炮的口径,我弄错了,那是放18磅炮弹的;其余的武器都和我所写的相符。炮台的情况还是像前次报告的那样,不过原先准备派到前线去作战的那两连轻步兵暂时还要驻在这里——现在还无法调查要呆#久,但很快就可以弄明白。我们深信就一切情况看来,最好暂时不要采取行动,且等——

  写到这里就中断了——这就是瑞本咳嗽了一声、使那孩子没有再往下写的地方。这种冷血的卑鄙行为揭露出来之后,给我心头一阵沉痛的打击,以致使我对这孩子的感情以及我对他的好意和对他那孤伶的遭遇所起的慈悲心都马上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且不去管它。现在出了问题了——而且还是需要马上充分注意的严重问题。韦布和我把这桩事情翻来覆去地考虑,彻底地研究了一番。韦布说:

  “他没有写完就被打断了,真是可惜!他们有某种行动要推迟一下,等到——什么时候呢?那个行动又是指的什么呢?可能他是会要提到的,这个假装信神的小坏蛋!”

  “是呀,”我说。“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还有信里面的‘我们’又是指谁呢?是炮台里面的同党,还是外面的呢?”

  那个“我们”很有文章,叫人担心。可是老在这上面猜想是值不得的,所以我们就继续考虑更具体的办法。第一步,我们决定加双岗,尽最大的力量切实提防。其次,我们想到把威克鲁叫来,让他吐出一切秘密;可是这一着似乎不大聪明,要等其他的办法都没有效果的时候才行。我们必须把他写的东西再弄到一些,所以我们就开始想办法达到这个目的。后来我们想出了一个主意:威克鲁从来没有到邮局去过,——也许那个空马棚就是他的邮局吧。我们把我的亲信书记找米——他是个名叫斯特恩的德国人,好像是个天生的侦探似的——我把这桩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他,叫他去设法破案。还不到一个钟头,我们又得到消息,说是威克鲁又在写。再过了一会,又听说他告假进城去了。他动身之前,他们故意耽误了他一阵,同时斯特恩赶紧跑去藏在那个马棚里。一会儿他就看见威克鲁逍遥自在地走进去,四面张望了一会,然后把一样东西藏在角落里一堆垃圾底下,又从从容容地出去了。斯特恩赶紧把那件隐藏的东西——一封信——拿到手,给我们带回来。上面既没有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也没有发信人的签名。信里面先把我们看到过的那些话写上,接着就说:

  我们认为最好是暂时不采取行动,且等那两连人开走了再说。我是说我们内部这4个人有这个意见;还没有和其他的人通消息——怕的是引人注意。我说4个人,是因为我们少掉了两个;他们入伍不久,刚混进炮台来就被派到前线去了。现在非另派两个人来接替他们不可。走了的那两个是三十哩点那两兄弟。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可是决不能靠这种通信的方式,我要试用另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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