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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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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纯洁无邪的玩笑公爵竟羞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从这点上看,我可以断定,作为一个高尚的青年,他心中怀有最值得赞赏的意图,”突然教师老头完全出其不意地说,或者,最好是说,因为役有牙齿而唔哩唔哩地说。大家笑得更厉害了。老头大概以为大家笑的是他的话说得俏皮,便望着大家,开始更加纵声大笑,同时还剧烈咳嗽起来,致使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马上来安抚他,吻他,并吩咐再给他送茶。她不知为什么非常喜欢所有这样有些古怪的老头老太、甚至疯疯傻傻的修士,他向进来的女仆要了一件披肩裹在身上,又吩咐往壁炉里添些柴,然后问几点钟了,女仆回答说,已经10点半了。 “诸位,要不要喝点香槟?”突然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邀请说,“我这儿准备了。也许,你们会觉得更快活。请吧,不要客气。” 由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提议喝酒,特别是用这么天真的口吻来表达这是非常奇怪的,大家都知道,在她过去举行的晚会上是非常正经庄重的。总之,今天的晚会显得比较活泼,但是不同寻常。然而大家并不拒绝喝酒,先是将军本人,活络的太太、老头、费尔迪先科其次,随后所有的人都不反对。托茨基也拿起酒杯,他指望协调一下正出现的新气氛,使其尽可能带有亲近的戏谑的性质。只有加尼亚一个人什么也不喝。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过拿起了酒并声称,今天晚上她要喝三杯。她那很有点奇怪的、有时很急躁、迅疾的举止,她那歇斯底里、无缘无故的笑声以及突然间隔着的沉默甚至悒郁的沉思,很难使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人怀疑她有寒热病;后来人们开始发觉,她自己仿佛在等待什么,不时看一眼钟,而且变得急不可耐、心不在焉。 “您好像有点发冷?”活络的太大问。 “不是有点,而是很冷,因此我才裹上了披肩,”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回答说。她真的显得很苍白,似乎不时地克制着强烈的寒颤。 大家都开始不安并动弹起来。 “我们是否让女主人休息?”托茨基看了一眼伊万·费奥多罗维奇,说。 “绝对用不着,诸位!我请你们就坐着。今天我特别需要你们在场,”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突然坚决而郑重地声称。因为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已知道,今天晚上预定要宣布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这几句话就显得非常有分量。将军和托次基又交换了一次眼色,加尼亚则痉挛似的动了一下身子。 “来玩玩哪一种沙龙游戏倒不错,”活络的太太说。 “我知道一种非常奇妙的新式沙龙游戏,”费尔迪先科接过话茬说,“至少是这样的,它在世上仅仅有过一次,而且没有成功。” “是什么游戏?”活络的太太问。 “有一天我们几个伙伴聚在一起,确实,也喝了点酒。突然有人提议,我们每个人不用站起来,讲一件自己的事,但是要凭真正的良心,讲自己认为是一生中全部丑行中的最丑的一件事;但是必须得是真的,主要的是要讲真话,不许撒谎。” “奇怪的主意,”将军说。 “是啊,还有什么更奇怪的呢,阁下,但是妙也就妙在这里。” “可笑的主意,”托茨基说,“不过,也很明白:这是一种特别的吹牛。” “也许,就需要那样,阿法纳西·伊万诺维奇。” “来这样的沙龙游戏,可是叫你哭,而不是笑,”活络的太太指出。 “这名堂完全不能来,太荒唐了,”普季岑批评说。 “成功了吗?”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问。 “就是没有成功,结果很糟糕,每个人真的都讲了什么事,许多人讲的是真话,你们设想一下,有些人甚至讲得津津乐道,可后来所有的人都感到很羞耻,不能容忍!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快活的,也就从某一点上来说是这样。” “真的,这倒也挺好!”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说。大家一下子活跃起来。 “真的,不妨试试,诸位!确实,我们好像不那么开心。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同意讲点什么……也是这一类事……当然,要同意这样,这里完全自愿,怎么样?也许,我们能经受得住?至少这是非常有独创性的……。” “真是英明的主意!”费尔迪先科接过话茬说,“不过,女士们例外,男客们开始讲吧;就像那时一样,我们来抓阄儿进行!一定这样,一定这样!谁实在不想讲,当然,就不用讲了,不过也就太不讨趣了。诸位,把你们的阄儿放到我这儿来,放帽子里,公爵来抓。题目很简单,讲自己一生中最丑的事,这是容易得不得了的,诸位!你们会看到的!如果谁忘了,我马上会提醒的。” 谁也不喜欢这个主意。一些人皱起了眉头,另一些人狡黠地窃笑着。一些人表示反对,但不太坚决,例如,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发觉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很为这个怪诞的念头所吸引,便不想违拗她。而纳斯塔西征·费利帕夫娜只要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便总是遏制不住和毫无顾忌地要去实现它的,哪怕这些愿望是最任性的,甚至对她来说是最没有意思的,现在她就象歇斯底里发作一样走来走去,神经质地阵发性地笑着,特别是对惴惴不安的托茨基的异议发出这种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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