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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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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宫中另一室〗 伊摩琴上。 伊摩琴:一个凶狠的父亲,一个奸诈的后母,一个向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愚蠢的求婚者,她的丈夫是被放逐了的。啊!丈夫,我的悲哀的顶点!还有那些不断的烦扰!要是我也像我的两个哥哥一般被窃贼偷走,那该是多么快乐!可是最不幸的是那抱着正大的希望而不能达到心愿的人;那些虽然贫苦、却有充分的自由实现他们诚实的意志的人们是有福的。嗳哟!这是什么人? 毕萨尼奥及阿埃基摩上。 毕萨尼奥:公主,一位从罗马来的尊贵的绅士,替我的主人带信来了。 阿埃基摩:您的脸色变了吗,公主?尊贵的里奥那托斯平安无恙,向您致最亲切的问候。(呈上书信。) 伊摩琴:谢谢,好先生;欢迎您到这儿来。 阿埃基摩:(旁白)她的外表的一切是无比富丽的!要是她再有一副同样高贵的心灵,她就是世间唯一的凰鸟,我的东道也活该输去了。愿勇气帮助我!让我从头到脚,充满了无忌惮的孟浪!或者像帕提亚人一样,我要且战且退,而不一味退却。 伊摩琴:“阿埃基摩君为此间最有声望之人,其热肠厚谊,为仆所铭感不忘者,愿卿以礼相待,幸甚幸甚,里奥那托斯手启。”我不过念了这么一段;可是这信里其余的话儿,已经使我心坎里都充满了温暖和感激。可尊敬的先生,我要用一切可能的字句欢迎你;你将要发现在我微弱的力量所能做到的范围以内,你是我的无上的佳宾。 阿埃基摩:谢谢,最美丽的女郎。唉!男人都是疯子吗?造化给了他们一双眼睛,让他们看见穹窿的天宇,和海中陆上丰富的出产,使他们能够辨别太空中的星球和海滩上的砂砾,可是我们却不能用这样宝贵的视力去分别美丑吗? 伊摩琴:您为什么有这番感慨? 阿埃基摩:那不会是眼睛上的错误,因为在这样两个女人之间,即使猴子也会向这一个饶舌献媚,而向那一个扮鬼脸揶揄的;也不会是判断上的错误,因为即使让白痴做起评判员来,他的判断也决不会颠倒是非;更不会是各人嗜好不同的问题,因为当着整洁曼妙的美人之前,蓬头垢面的懒妇是只会使人胸中作恶,绝对没有迷人的魅力的。 伊摩琴:您究竟在说些什么? 阿埃基摩:日久生厌的意志——那饱餍粱肉而未知满足的欲望,正像一面灌下一面漏出的水盆一样,在大嚼肥美的羔羊以后,却想慕着肉骨莱屑的异味。 伊摩琴:好先生,您在那儿唧唧咕咕地说些什么?您没有病吧? 阿埃基摩:谢谢,公主,我很好。(向毕萨尼奥)大哥,劳驾你去看看我的仆人,他是个脾气十分古怪的家伙。 毕萨尼奥:先生,我本来要去招待招待他哩。(下。) 伊摩琴:请问我的丈夫身体一直很好吗? 阿埃基摩:很好,公主。 伊摩琴:他在那里快乐吗?我希望他是的。 阿埃基摩:非常快乐;没有一个异邦人比他更会寻欢作乐了。他是被称为不列颠的风流浪子的。 伊摩琴:当他在这儿的时候,他总是郁郁寡欢,而且往往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阿埃基摩:我从来没有见他皱过眉头。跟他作伴的有一个法国人,也是一个很有名望的绅士,他在本国爱上了一个法兰西的姑娘,看样子他是非常热恋她的;每次他长吁短叹的时候,我们这位快乐的英国人——我的意思是说尊夫——就要呵呵大笑,嚷着说,“嗳哟!我的肚子都要笑破了。你也算是个男人,难道你不会从历史上、传说上或是自己的经验上,明了女人是怎样一种东西,她们天生就是这样的货色,不是自己能作主的?难道你还会把你自由自在的光阴在忧思憔悴中间销磨过去,甘心把桎梏套在自己的头上?” 伊摩琴:我的夫君会说这样的话吗? 阿埃基摩:哦,公主,他笑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呢;站在旁边,听他把那法国人取笑,才真是怪有趣的。可是,天知道,有些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伊摩琴:不会是他吧,我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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