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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场 亚历山大里亚,宫中一室


  克莉奥佩特拉、查米恩、伊拉丝及玛狄恩上。

  克莉奥佩特拉:查米恩!

  查米恩:娘娘!

  克莉奥佩特拉:唉唉!给我喝一些曼陀罗汁。

  查米恩:为什么,娘娘?

  克莉奥佩特拉:我的安东尼去了,让我把这一段长长的时间昏睡过去吧。

  查米恩:您太想念他了。

  克莉奥佩特拉:啊!胡说!

  查米恩:娘娘,我不敢。

  克莉奥佩特拉:你,太监玛狄恩!

  玛狄恩:陛下有什么吩咐?

  克莉奥佩特拉:我现在不想听你唱歌;我不喜欢一个太监能作的任何事:好在你净了身子,再也不会胡思乱想,让你的一颗心飞出埃及。你也有爱情吗?

  玛狄恩:有的,娘娘。

  克莉奥佩特拉:当真!

  玛狄恩:当真不了的,娘娘,因为我干不来那些伤风败俗的行为;可是我也有强烈的爱情,我常常想起维纳斯和马斯所干的事。

  克莉奥佩特拉:啊,查米恩!你想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是站着还是坐着?他在走吗?还是骑在马上?幸运的马啊,你能够把安东尼驮在你的身上!出力啊,马儿,你知道谁骑着你吗?他是撑持着半个世界的巨人,全人类的勇武的干城哩。他现在在说话了,也许他在低声微语,“我那古老的尼罗河畔的花蛇呢?”因为他是这样称呼我的。现在我在用最美味的毒药陶醉我自己。他在想念我吗,我这被福玻斯的热情的眼光烧灼得遍身黝黑、时间已经在我额上留下深深皱纹的人?阔面广顾的凯撒啊,当你大驾光临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女郎,伟大的庞贝老是把他的眼睛盯在我的脸上,好像永远舍不得离开一般。

  艾勒克萨斯上。

  艾勒克萨斯:埃及的女王,万岁!

  克莉奥佩特拉:你和玛克·安东尼是多么不同!可是因为你是从他的地方来的,你的身上也带着几分他的光彩了。我的勇敢的玛克·安东尼怎样?

  艾勒克萨斯:亲爱的女王,他在无数次的热吻以后,最后吻着这一颗东方的珍珠。他的话紧紧粘在我的心上。

  克莉奥佩特拉:那就要靠我的耳朵来摘取了。

  艾勒克萨斯:他说,“好朋友,你去说,那忠实的罗马人把这一颗蚌壳里的珍宝献给伟大的埃及女王;请她不要嫌这礼物的菲薄,因为我还要为她征服无数的王国,让它们在她富饶的王座之下臣服纳贡;你对她说,所有东方的国家,都要称她为它们的女王。”于是他点了点头,很庄严地骑上了一匹披甲的骏马;我虽然还想对他说话,可是那马儿的震耳的长嘶,把一切声音全都盖住了。

  克莉奥佩特拉:啊!他是忧愁的还是快乐的?

  艾勒克萨斯:就像在盛暑和严寒之间的季候一样,他既不忧愁也不快乐。

  克莉奥佩特拉:多么平衡沉稳的性情!听着,听着,查米恩,这才是一个男子;可是听着。他并不忧愁,因为他必须把他的光辉照耀到那些仰望他的人的脸上;他并不快乐,那似乎告诉他们他的眷念是和他的欢乐一起留在埃及的;可是在这两者之间,啊,神圣的混合,无论你忧愁或快乐,那强烈的情绪都可以显出你的可爱,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你。你碰见我的使者吗?

  艾勒克萨斯:是,娘娘,我碰见二十个给您送信的人。为什么您这样接连不断地叫他们寄信去?

  克莉奥佩特拉:谁要是在我忘记寄信给安东尼的那一天出世的,一定穷苦而死。查米恩,拿墨水和信纸来。欢迎,我的好艾勒克萨斯。查米恩,我曾经这样爱过凯撒吗?

  查米恩:啊,那勇敢的凯撒!

  克莉奥佩特拉:让另外一句感叹窒塞了你的咽喉吧!你应该说勇敢的安东尼。

  查米恩:威武的凯撒!

  克莉奥佩特拉:凭着爱昔斯女神起誓,你要是再把凯撒的名字和我的唯一的英雄相提并论,我要打得你满口出血了。

  查米恩:请娘娘开恩恕罪,我不过把您说过的话照样说说罢了。

  克莉奥佩特拉:那时候我年轻识浅,我的热情还没有煽起,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可是来,我们进去吧;把墨水和信纸给我。他将要每天收到一封信,要不然我要把埃及全国的人都打发去为我送信。(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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