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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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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您是杀人犯吗?我要把您绑起来,交给法官。”我对他说。 “杀人犯?”他回答说,“您不能把我交给法官。我是自己行使法官的权力。” “不是法官,而是刽子手。” “告诉我,尤迪特想嫁给谁。我的手指在发痒,恨不得马上把那小子的脖子掐断。” 我不能给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信息。可是,他从别人那儿得到了。因为,在蜂拥而来的人群中,有尤迪特的父亲。他听到了海格立斯的话。 “您可以知道,”他大大咧咧地说,“我心爱的女儿将是一个著名的印第安人部落的女主宰,身上闪耀着珠宝、金银、绸缎的光芒,如同一位王后。” 这位大力士惊讶地看着老头的脸,问道。 “一个著名的印第安人部落的女主宰?这作何解释?” “她将是尤马部落首领狡猾的蛇的尊夫人。我们将留在尤马人中间,尤迪特和我。可是,您必须迁移到德克萨斯。我们将得到宫殿。您却必须去栽苜蓿,种萝卜。” 大力士用手抓脑袋,乱转圈,然后把目光盯在我身上: “先生,请您告诉我真实情况!这个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再也不能对他隐瞒事实真相了。 “您听到了真实情况,”我说,“狡猾的蛇要娶尤迪特为妻,而且是和平的先决条件。” “狡猾的……蛇?不可能!这个姑娘要去拥抱一个红色人?告诉我,尤迪特,我听到的是真的吗?你想作为夫人留在狡猾的蛇身边?” “是的。”她点点头。 “真的?不骗人?” 我害怕极了,因为我看到,他正处在激动之中,情绪随着话语的增加而加强。我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答复,可是姑娘的嘴比我快。 “是的,”她自鸣得意地说,“我与狡猾的蛇订婚了,你可以再去找别的姑娘” 这时,大力士的眼睛冒出野气。他捏紧拳头,看见狡猾的蛇在不远的地方,在一群尤马人的中间,于是从周围的人群中冲出一条路,气势汹汹地说:“让开,我必须和那小子谈谈。我已经掐死一个,他应该是第二个。” 很明显,他的话是当真的,如果他到了狡猾的蛇身边,他会真动手。于是,我一个箭步追上他,从后面抓住他。 “站住,不幸者。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狡猾的蛇处在我的保护下。谁要是动他一根毫毛,我就给谁一颗子弹。” 他转身对着我,用颤抖的声音说: “小子,放开我!否则,我也把你捏死在我的手指之间。你要是以为别人都怕你,就跟我较量较量。” 现在,必须相信他说要采取的任何行动。其他人都躲避他,我却掏出我的手枪。 “您要是朝我或者朝狡猾的蛇再向前走一步,我的子弹就穿透您的脑袋!世界上的姑娘成千上万,哪儿找不到合适的,何必自寻烦恼。” 我的这个要求是用安慰的口吻说的。他做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痉挛状的怪脸: “不自寻烦恼?对,我不要自寻烦恼。也许别的姑娘会消除我的烦恼。好吧,这是和平条件,尤迪特将成为红色人的妻子,您将保护首领。” “不仅是我,而且是所有在场的人。我们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由于过激情绪而破坏和平。您要是伤害首领,他的人就会马上袭击我们。” “您害怕?听着,您,著名的老铁手,害怕了。您害怕,可我不害怕,我会向您证明的。因为您害怕那个红色人,他才被奉若神明。而我则要安静,尤迪特,他的未婚妻,也要安静。你们拿着个子弹盒,却不会用,你们是懦夫!” 法官与庄园主站得很近。刚才提到,这位勇敢的官员也带着一支手枪,庄园主的腰带里也有一支。大力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们的两支枪下了,用一支对准尤迪特,另一支对准自己,同时开了枪。在场的大多数人惊叫起来。本来我已料到会有意外发生,所以一直保持跳跃的势态。他拿枪,我来不及制止。但是,当他把枪对准姑娘和自己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他身边,并且伸出了手。我只能抓到他的右臂,将它往空中一举。这只手臂是伸出来对准尤迪特的,子弹从周围人群头上飞过。他用这只手又射击了一次,子弹又沿刚才的方向飞出。然后,他开始动摇,因为我成功地保护了尤迪特,他便用左手朝太阳穴射了两枪。他的手臂下垂,身体转了半个圈,我把他接到自己的怀里。他的眼睛紧闭。 “安静,安静……”他冒出了几个字。然后,他的生命和不幸的爱情宣告结束。我让他慢慢躺下,说不出他内心的感受。在那里面,所有愤怒的、控诉的、深沉的、空洞的琴弦都在颤动。死者是一个弱者,却是一个诚实的人。他的恋人的无情无义,先是把他推向外国,然后推向毁灭。 她对于我救了她的命,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也找不到恰当的字眼表达对这个可怜的人的遗憾。她对他的自杀是有责任的。她挽着父亲的胳膊说: “他多蠢!他可以把这件事做得聪明些,可以一起到德克萨斯去。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也可以到没有人的任何别的地方去。我不愿意见到他,走吧!” 她拉着老头走了。但是,我没有做到让自己保持平静。我愤怒地抬起头来对着她: “是的,您一走了之。如果您让我再一次看见,我会忘记您是个女人,会用一根结实的套索抽您的背,至少要唤起您的感觉。看来,您心里是没有感觉的。您,尤马印第安人富丽堂皇的王后!” 她拿这个威胁当真,当我们和尤马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让自己出现在我的眼前。 所有的在场的人都为大力士的死感到非常遗憾。命运这么突然地把他葬送了。在此期间,我们是用德语交谈,狡猾的蛇对这个过程不能理解,不知道大力士为什么要自杀。他向我打听其原因,我对他作了解释: “尤迪特答应做他的妻子。他为了爱情跟随她漂洋过海。可是现在,他听说她要嫁给别人,就选择了死。” “我还听说,他要杀死她?” “是的,因为他不能饶恕她。” “你把她救了,谢谢你。白人是特殊的人,没有一个印第安人会由于某个姑娘拒绝做池的夫人而自杀。他要么强迫她,实行强抢,要么找一个更好的。难道白人姑娘这么少,失去一张漂亮脸蛋就失去理智?” 在这次事件中,我们未能注意普赖耶。现在,我们从韦勒尔被掐死的事件中清醒过来。普赖耶坐在地上,充当着这次事件的见证人。他站起来,慢慢朝我这边走,向我打听: “我看,韦勒尔死了,他想掐死我。我知道,我出不了气。一定是有人救了我。他是谁,先生?” “我把韦勒尔的腿从您的脖子上拉下来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因为当我走向他的时候,看见您准备帮助我。我永远不会忘记您,感谢您救我一命。” “这件事您只管忘记,但是绝对不要忘记您答应我的,做一个好人,始终做一个好人。” “我将履行这个诺言。我只担心,庄园主和他的法官逼我受惩罚。” “他们可以这样做,我没有办法对付。您知道,我是不会让他们制定任何规则的。这儿不是您的久留之地,否则,他们会把您关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最好是跟您到德克萨斯去。” “您可以一起去,我希望我们不会对您失礼。” “相信我吧,我再不会作恶了。我也许会在您的指导下,到某个人那儿找一份工作。不过,我觉得他们太穷,会置不起产业,雇不起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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