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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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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不起来了。但老大我还能想起来,因为这个家伙对我有好感。他叫巴斯特尔,因为阿尔滕堡方言把塞巴斯蒂安读成巴斯特尔。我认为,他还附带叫作梅尔希奥。这个名字在阿尔滕堡是很流行的。” “对,非常对!塞巴斯蒂安·梅尔希奥·杜乐!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不,可惜不知道。” “那您瞧瞧我,您朝我看看!我就是他,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您?”小矮个子问道。 “是的,是我!我就是巴斯特尔,而我还记得一清二楚,谁在我们那里逛了教堂落成纪念年市。那是莫里茨堡的表兄弟弗兰克,他随后当了森林管理助理员。” “那是我,是我本人!老表,这么说我们作为同宗同族的人,在异国他乡,在这荒山野岭里碰到一块儿了!老表,过来,我得紧紧地拥抱你!” “是的,我也得紧紧地拥抱你!”这一个把胳臂伸过来,那一个伸过去。由于两人倒过来坐在他们的马上,拥抱自然有些困难,但在万不得已时都克服了。他们并不在意怀着敌意注视着他们的俘虏们那涂了油彩的脸色,而是愉快地并排骑马,背朝前,谈起幸福的青少年时代。如果不是队伍停止前进,他们的攀谈还远远没有结束。人们已来到岩缝的尽头,岩缝从此通向一条较大较宽的峡谷。 虽然太阳已深深地沉下去了,它的光芒再射不到峡谷的地面,但起码仍有光亮和流动的空气。骑马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条峡谷也许有二百步宽,谷底有一条狭小的河,很容易涉水而过。小河沟旁长着青草和灌木丛,还有几棵树。 让红种人从马上下来,然后又被绑住双脚坐在地上。现在才是人们尽情地互相致意的时刻。 老枪手的队伍随身带着些干粮,先把这些食品吃掉。接着该决定红种人的命运了。温内图、老枪手和老铁手都准备释放他们,但其他人要求严惩。英国佬说:“决斗、个人交锋结束时,他们应该让你们自由。如果他们没有这样做,反而追捕你们,要谋杀你们。这种图谋应受到惩罚。” “您想要怎样惩罚这种图谋呢?”老铁手问道,“总不该处以死刑吧!” “不。” “处以拘留、监禁?” “呸!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这大概是我们所能采取的惩罚中最糟糕的一种,因为对于印第安人夫说,没有比遭受殴打更大的侮辱了。那样他们会在整个大陆跟踪追击我们,以此报仇雪恨。” “那就处罚他们!取走他们的马和武器!” “这样做太残忍。没有马和武器,他们会饿死或者落到他们敌人的手里。” “先生,我不理解您!正是您,考虑问题不该如此宽宏大量,因为他们对您犯下了罪行。” “而正是因为他们对我、弗兰克、大卫和耶米犯下了罪行,我们四人才有权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勋爵一边说,一边生气地转过脸去。但他马上又转过脸对老铁手说道,“我们打赌好吗” “赌什么?” “赌的是:要是您宽容地对待他们,他们会不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 “我不打赌。” 老铁手主张同红种人达成一个稳妥的协议,大家越来越倾向于接受他这个建议。光是同酋长一人谈判是不够的,他的斗士们也必须亲耳听见他所说和所承诺的话。出于对他名声的考虑,也许他会忠实履行他的诺言。 “大狼对他自己的命运是怎样想的?”老铁手用犹他人的语言问道。 酋长默不作声。 “犹他人酋长胆战心惊,所以他没有答话。” 这时,酋长带着愤怒的眼光盯着老铁手的脸说道:“白人说奥符茨·阿瓦斯害怕,那他就是个撒谎者。” “你竟敢如此回答!你根本就无权谈论撒谎,因为你自己撒了谎。” “这不符合事实。” “事实如此。当我们还在你们营地那里时,我问过你:如果我获胜,我们是否自由。你是怎样回答的?” “说你们可以走。” “难道这不是一派谎言吗?” “不是,因为你们走了。” “可你们跟踪我们!这你还要抵赖吗?” “我们要骑马到集会地点去,并非跟踪你们。” “那你为什么派你的五名斗士尾随我们的踪迹?” “我没有这样做。我们把战斧挖了出来,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就得小心谨慎,提高警惕。我们让你们撤离,遵守了诺言。可你们却袭击我们,把我们的东西统统拿走了,并且还杀掉了我们的五个斗士。” “当我们骑马离开时,你的守卫者为什么向我们开枪?” “他们不清楚我对你们作过什么承诺。” “你的所有人马都知道你的允诺,为什么他们人人都发出战争叫嚣?” “这些叫喊不是针对你们的,而是冲着守卫者发出的,要求他们不要再射击,是我们的一番好意,你却把我们说得那样糟糕。” “你擅于机敏地为自己辩护。可我能提出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你有罪。我们蹑手蹑脚地绕着你的营地走,窃听了你的部下的谈话。我们知道你们要杀我们。你们该为此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酋长不答话了。 “我们一点也没有伤害你们,而你们却想要我们的命,你们真是死有余辜。但是我们不是凶手。你们甚至还可以重新获得自由,收回你们的武器,然而你们得为此答应我们,今后不伤害我们在座的人中任何人的一根毫毛。” “你这番话是你的舌头说的,还是你的心说的?”酋长一边问,一边向老铁手投去半信半疑的、审视的、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表里如一,不会口是心非,我的舌头从不会说出不同于我心里的话。你准备对我作出保证吗?” “准备。” “你也准备以抽和平烟斗的方式发誓吗?” “奥符茨·阿瓦斯准备。”大狼迅速回答,不假思索。从中可推断出,他作的保证是严肃认真的。由于他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油彩,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来。 “现在就可以依次轮流抽烟斗了,”老铁手继续说,“要作的保证,我先说,你得跟着说。” “你说吧,犹他人酋长会复述的!” 这种乐意作出保证的态度,似乎是一种好的迹象,老铁手对此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又不得不提出补充警告:“我希望你这一回说话老实。我一贯是红种人的朋友。因此,我考虑到了犹他人曾遭受攻击,不然你们就不会那么便宜地幸免于难。” 酋长独自出神,没有抬头看说话者。老铁手从脖子上取下他的烟斗,塞进烟丝。点燃烟斗后,他就为酋长松绑。这位犹他人必须站起来,朝众所周知的六个方向把烟吹出去,同时说道:“扬帕地区犹他人酋长大狼代表他自己和他的斗士们说话。他对他面前的白人,对老枪手、老铁手和所有其他人,还对阿帕奇人首领温内图说话。所有这些战士和白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和兄弟。他们永远不会受到我们的伤害。我们宁可死去也不会承认他们把我们看作为他们的敌人。这就是我的誓言。我的话完了。Howgh!” 他坐了下来。现在,其他人也从他们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烟斗依次传递,嘴嘴相传,直到大家都抽了。甚至小埃伦·帕特森也抽了。接着,红种人收回他们的武器。如果可以相信他们的誓言,那么这样做并不是冒险行为。尽管如此,白人还是尽可能地小心谨慎,他们每个人都把手置于自己的手枪旁边。酋长把他的马牵过来,对老铁手说: “我们将返回我们的营地去。” “哎呀!你们不是要到犹他人集会地点去吗!现在你承认了吧,你们骑马出来,完全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是。你们把我们拦住了,我们再去也晚了。我们只好折回去了。” “穿过黑暗峡谷吗?” “是的。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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