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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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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重逢 那时华盛顿政府的注意力正指向南方,指向墨西哥。墨西哥还在遭受共和政体和帝制之间血腥混乱的斗争的时候。 贝尼托·胡亚雷斯被美利坚合众国承认为墨西哥共和国的总统,各州坚决拒绝打倒他。他们始终将马克西米利安皇帝看做一个陌生的侵入者,并开始向拿破仑三世施加压力,后来促使他从墨西哥撤回了他的军队。 德克萨斯在内战爆发时宣布脱离联邦,因而就站到了奴隶州的方面。南方各州的失败没有使居民很快平静下来,人们对北方愤愤不已,并因而仇视华盛顿政府的政策。本来德克萨斯的居民很有共和思想,人们崇拜胡亚雷斯这个“印第安英雄”,但因为华盛顿政府同情这位“英雄”,人们暗中密谋策划反对他,这样在德克萨斯的居民中就有了一道很深的裂痕,一部分人公开支持胡亚雷斯,另一部分人宣布反对他,不是出于信念,而是出于对北方州的反感。 定居在德克萨斯的德国人自己的意见都不一致。作为德国人,他们倾向于马克西米利安,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是他们的人,因为他是在拿破仑的庇护下到墨西哥来的。他们呼吸了足够的共和气息,能感到法国人入侵蒙特苏马的国家是无理的。出于这种原因德国人表现得很沉默,与每种政治声明保持距离,尤其是因为他们在内战期间同情北方州,反对奴隶主。 我们面前出现了平坦狭长的岬角,它将马塔戈达湾同墨西哥湾分开。我们经过卡瓦约海峡驶入马塔戈达湾,但不久就不得不赶快抛锚,因为马塔戈达海湾很浅,吃水深的船会有搁浅的危险。 岬角后面停泊着更小的运输工具,在它前面的海里是几艘大船和三桅船,还有一艘轮船,我立刻让人用划桨的船把我送到马塔戈达去,好打听一下是否一会儿就能去金塔纳。可惜我听说,两天后才会有一只多桅帆船到那里去。我很生气被陷住动不了,因为吉布森现在大概领先四天了,他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惟一感到安慰的就是我已做了在目前条件下可能做的一切。 因为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我找了一家旅馆,让人从船上取来我的行李。 马塔戈达在当时是一个比现在小的地方。它位于海湾的东面,是一个远比诸如加尔维斯顿要小的港口。像在德克萨斯的情况一样,这里海岸也是由一种不利于健康的低地组成的,它虽然不泥泞,但却水份很多。人们在那里很容易会发烧,因而我并不喜欢在这儿长时间停留。 我住的旅馆像一家三流或四流的德国客栈,我的房间像一间船舱,床很短,我在睡觉时不得不将头或者腿悬在外面。 安置好我的东西以后,我就出去看看这个地方。我走出房间,为了到达楼梯口,我得经过一扇门,它恰好敞开着。我向房内扫了一眼,发现里面的陈设正跟我的房间一样。墙边有一副马鞍靠在地上,上面挂着一个马宠头。墙角靠近窗户的地方,倚着一枝长长的肯塔基枪。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老死神,不过这些东西也可能属于另一个人。 然后我慢慢地沿小巷闲逛。当我想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撞了一下。他从另一面过来,没看见我。 “哎呀!”他向我叫道,“在您这样冲过街角前,留神点儿,先生!” “如果您认为我的蜗牛步是冲锋,那牡蛎就是一艘密西西比河上的轮船了。”我笑着回答。 我的声音响起时这个人后退了一步。 “我看准了吗?”他喊到,“这是那个德国新手呀,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侦探!那您在德克萨斯这儿甚至在马塔戈达有什么可找的吗,先生?” “不是找您,死神先生!” “这我很相信!你看来属于这样的人,他们从来找不到他们寻找的东西,但却同所有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人撞个满怀。无论如何您已又饥又渴了。来吧,我们要在随便哪个有好啤酒喝的地方停泊!你们德国的淡啤酒看来到处都有,在这个小地方都可以找到,我猜,这种啤酒是人们可以从你们那里得到的最好的东西。您已经有住处了吗?” “是的,在下面‘山姆大叔’那里。” “太好了!我也在那里支起了我的帐篷。” “大约是在我注意到有一套马具和枪的房间,跟楼梯一般高?” “对!”他嘲笑地说,“因为您得知道,我离不了那玩意儿,我已经喜欢它了。一匹马到处都能得到,一副好的马鞍却不易得。来吧,先生!刚才我在一家店里,那里有一种清凉的啤酒,在这六月天是一种真正使人神清气爽的饮料。我很乐意再喝几杯。” 老人领我来到一家小酒店,里面有瓶装啤酒高价零售。我们是惟一的客人。我向他敬一支烟,但他拒绝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嚼烟草,从上面切下一小块,五个熟练水手吸都够。他将烟草塞进嘴里,温柔地把它放进腮中,满意地微微一笑。 “好,现在我听候您的吩咐。我极想听听,什么风这么快在我后面把您吹来了?是顺风吗?” “相反,很强的逆风。” “那您可能根本不想到这儿来吧?” “不想,我想去金塔纳。但因为到那儿去没有尽快的可能性,我就来了这儿,因为人们对我说,在这儿我会很容易找到一艘到金塔纳的船。可惜我不得不等两整天。” “耐着性子等吧,先生,您就是一个倒霉蛋,以这种想法自慰吧!” “多好的安慰!您以为,我应为此派人向您递交一封感谢信吗?” “请!”老死神笑着说,“我总是免费给人建议。我的情况正与您相同。也是这么没用地坐在这儿,因为我太慢了。我原想上奥斯汀去,然后继续走,稍稍越过格兰德河。季节很有利,下过了雨,这样科罗拉多河有足够的流量,将入水浅的水汽船运到奥斯汀。因为这条河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水都很浅。” “我听说,一块沙洲阻碍了航程。” “那不是真正的沙洲,而是一片木排,一块巨大的浮木冲积物,它在从这儿往上大约八英里处迫使河流分为几个支流。在这片木排后面就是一直畅通的水道,一直到奥斯汀。人们就想出一个聪明的作法,从这里走到那个地方去,然后再上船。我也想这么做,但你们的德国淡啤酒吸引了我。我喝了又喝,在马塔戈达呆得太久了,当我到达木排时,小汽船刚鸣笛开走。这样我不得不又将我的马鞍背了回来。现在可以等着,直到明早下一艘小船开出。” “那我们是难友了,您可以以您此前对我说过的同样的安慰话心平气和。您也是一个倒霉蛋。” “我可不是。我不追捕任何人,今天或一周之后到奥斯汀对我是无所谓的。但这还是令人气恼,尤其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无赖取笑我。他比我早到,当我不得不跟我的马鞍留在岸上的时候,他从甲板上向这边逗弄我。我若再在哪儿遇到这个家伙,他还会得到一记完全不同的耳光,比他在我们轮船的甲板上不得不忍受的还要厉害。” “您打人了,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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