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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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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可很担心。他们直到昨天早晨才告诉我,那时我都快放弃希望了。我真是无法想象我怎么能把这个消息憋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恨不得见到你的那一刻立即就告诉你,但我还是忍住到了现在——直到就我们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水面上波光粼粼,波浪轻柔地把“克里斯玛”荡来荡去,象摇篮一样催人入睡,四周静谧无声,时间仿佛停滞在空气中。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美妙的时刻。 “好了,现在该我告诉你了。我也让你吃一惊。”他有意停了一会儿,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所说的将会改变他们俩个人的生活。他看着莎伦,深刻地体会到她在他心目中的占据了多大的空间。这一回同他以往的风流韵事非常不同。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结束还不到几个星期,他就发现自己在本该全神贯注于香港或秘鲁的商业往来时却狂热地思念着她。尽管他还不至于到嫉妒她与别人相处,但这种极深的恋情还是使他决定他必须保证她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盒子,一言不发地递给莎伦。 她打开盒子,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里面是一个嵌存硕大无比的心形钻石的戒指。 阿米杜——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才好。” 他打断她的话:“莎伦,我们彼此相识的时间还很短暂。你比我以往在意的任何女人都年轻得多,但这无关紧要。你知道我离开你的时候有多么思念你吗?我并不是轻率地就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的。我想了很久,相信我。我希望你从现在起能一直与我在一起——和我一起周游世界各地,分享我的生活,无论我在巴黎还是突尼斯,还是其它任何地方。”他做了一个手势,停顿下来,让她有充分的时间体会他这席话的重要性。 “阿米杜——你是在叫我和你结婚吗?”她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尽管她从未想过这一问题,但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她一直全身心所向往的。她给了他一灿烂的笑容,想到凡布瑞斯真是大错特错了。他曾发誓说阿米杜永远不会结婚,而阿米杜自己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暗示。 “不,”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结婚。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莎伦。我希望你一起与我生活,享受我提供给你的豪华生活。但我不希望你的工作打扰我们,我希望你是自由的,毫无牵挂,可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时间限制地与我周游世界。可以自由地去火努鲁,紧接着又去伦敦。这就使我想起了你与沃灵顿公司签订的合同。从某方面讲,我不希望你得到这份合同。这样就可以省却许多麻烦。不过不要紧。你告诉过我你多么希望得到这份工作,这样就不必整天忙碌于期刊封面,不必再小心攒钱了。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的所有愿望都会得到满足的……” “等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你希望我撕毁合同是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是的,当然。”他继续说下去,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愤怒的目光。“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给沃灵顿公司总裁打电话的。我认识他,我会亲自向他解释清楚的。相信他能理解。当然,我一定会从经济上给予你补偿的。你会有一项私人收入,足够你一切开销——” “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会和我说这种话。”她打断他的话说道。 “什么意思?这是保证我们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你叫我做你的情妇,放弃我所有的工作,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你以为我会象设一杯水一样把它扔到窗外吗?”她的语调低得象在喃喃自语,但语气中的愤怒却已达到了顶点。 “莎伦,”他象对一个惯坏的孩子一样对她一笑,“难道你不明白吗?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非常明白。”她答道,由于气愤而憋得说不出话来,把餐巾摔在桌子上。“你要我做你的专用妓女,你以为我会为这个提议而兴高彩烈吗?”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阿米杜两眼喷射出怒火,直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敢用这样肮脏的字眼来形容我的提议?你疯了吗?” “是的——提议。就象一种商务合同,一件公司事务。但你从没有提到过一次爱情。你以为你可以把我买下来吗?去买别人吧。为你自己另找一个妓女,一个想得到你的钱的下贱女人。凡布瑞斯曾警告过我,但我没有听。给——收着你这该死的戒指以及它所代表的一切吧。” 她的极度愤怒无处发泄,抓起桌上的石英玫瑰雕刻,用尽力气把它扔到甲板上,摔成了千百片。 “你怎么敢,你这个小母狗,骚婆娘——怎么敢摔破它。你无权动它。” “这就是你典型的态度。钱和物质对你意味着所有的一切,对不对?不过,它们对我而言却一钱不值,那就是证据。”她讽刺地说道,盯着甲板上的碎片。 她冲出餐室,跑下楼梯,走过狭窄的通道走进卧室。她打开壁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所有的东西。她把它们随意地塞进行李箱,双手由于气愤而颤抖。她听到门被摔开的声音转过身面对着阿米杜。他的脸由于愤怒而发黑。 “我希望你能大度一些,把我立即送上岸去。”她用一种从未对任何人用过的傲慢态度说道。 “这艘艇上我说了算。”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侮辱我阿米杜?”他扑向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挤到墙角。他把她粗鲁地摔到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撕开了她的衣服。突然之间他变成了街道上的拦路者,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什么也不能阻拦他得到他想要的。莎伦由于震惊而一动不能动,使他得以抓住她。由于愤怒,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他象一只心上插着长矛的怒狮扑向她。 “你以为我待你象妓女一样?好极了——在我的国家里,妓女是这样被对待的。”他用西班牙语骂了一句,粗暴地把嘴压在她的嘴上,吻着她。蛮横地与她做过爱后,又愤怒地抽了她好几个耳光。她在他身下愤怒地挣扎好象只增强了他的欲望。野蛮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恐惧。他从她身上移开,她听到他由耻辱而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呻吟。 “我恨你,蔑视你。”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浑身发抖,看着他。他用双手掩住脸。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部塞进包里。他一直没有瞧她一眼。她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从这里离开。她冲出卧室,跑进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现在太晚了,无法离开“克里斯玛。”所有的船员都休息了,她没力气叫醒他们或制造什么滑稽场面。 莎伦和衣扑到床铺上,关上灯,瞪着天花板,身体都麻木了,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第一抹晨光透进来时,她觉得自己象个浮在残木上的一个幸存者,觉得完全被抛弃了。几分钟之内她离开了船仓,在身后轻轻关上了门。她爬上上层甲板,看见灯塔的光仍旧亮着,远远看去,好象微红的晨光中闪烁的星星。 “服务员,”她叫道,当他从船长室里走出来时她认出了这位身穿白夹克的人便是船长。“我想立即上岸。”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把我送过去,那我就自己游上岸。” 一会儿她就被一艘小艇送向岸边。水面很平静,温柔清爽的微风吹动她的头发。上岸后,她叫醒了一位正在打瞌睡的出租车司机。 “尼斯机场。”她对睡眼朦胧的司机说道。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盯着窗外,沉浸于思索之中,根本没注意到沿途美丽的海滨风景。经过海滨村落时,她努力把思绪赶开。当她看到棕桐树林时,知道尼斯机场就要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促使她探身向前对司机说道: “我变主意了。请到尼古拉斯科饭店。” “当然可以,夫人。”司机无所谓地耸耸肩,好象他对这种疯疯颠颠的外国游客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尼古斯科是莎伦第一个想起名字来的饭店。她走进镀金的大厅,在这个时间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避难所了。她走向接待处,平静地说道: “我想要一间有浴室的房间住几天。” 小个子门房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到她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没有化过妆;但他也注意到她昂贵的衣服,她的名牌旅游包。 “当然可以,夫人。你的姓名?”他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问道。 “弗朗西娃·帕拉姆。”她机械地答道。 莎伦在身后关上门,爬到床上,沉沉入睡直到天黑。她叫上来晚餐,吃过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慢慢地饮着咖啡,靠在宽大的窗台上,观看外面海滨的风光。阳光照射进来,非常和谐宁静。 她仿佛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注视她与阿米杜的爱情灰烬,非常庆幸自己现在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不禁想到她昨天还非常想和他结婚,而他从来就不需要婚姻。想到他野蛮的本能将他的有教养的面具撕得粉碎时那一刻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悲哀。她一直想象着一种非常平静友好的分手场面,他们互相换过舞伴之后,就此永远分开。如果他们的恋爱关系这样结束该有多好。现在她一想到阿米杜,便总想起他英俊的面庞被拥有欲所扭曲的丑陋模样。在她这一生中,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既然她还有十天的空闲时间,那就没必要过早回到她原先的那所房了。她所有的朋友都以为她不会那么早回去,那她为什么不象预计的那样来度过一个欢快的假日呢?毕竟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安慰自己道。她仍旧是沃灵顿的模特儿,仍旧处于世界的顶峰。如果她乐意,她可以租一辆车,开到山上去。 那天下午,她离开冰冷昏暗的大厅,满怀自信地走进明媚的阳光中。她沿着挤满旅游者的街道大步地走着,热浪一阵阵袭来。她不时不安地回头张望一下,看看阿米杜有没有在跟踪她。她突然感到非常饥饿。她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停下来,坐到红色的遮阳伞下。侍者胸前别着一朵康乃馨,正微笑着望着她。她向他要了一杯冷饮,慢慢啜饮着。生命好象又一次在她血管中流动起来。橄榄油、西红柿和鲳鱼拌成的沙拉尝起来味道异常鲜美,脆脆的面包干好象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品,她被粉红色的夹竹桃的那份绚丽所吸引,海湾里的微风有一种清香,让人有非常舒适宜人的感觉。她逗留了很长时间,悠闲自在地观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吃过午饭,莎伦心满意足地沿着林荫大道散步,时不时地停下来浏览橱窗中的商品。她看到“不动产代理处”的牌子,停下来观看农场及别墅的照片。这些待售房屋都位于尼斯后面的山坡上,风景迷人。她全神贯注于研究这些美丽的图片,根本没注意到站在她后面的一个男人在橱窗里的映像。他的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莎伦吃惊地转过身,看到一双非常熟悉的蓝蓝的眼睛。 “莎伦,你在这儿干什么?” “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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