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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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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常的那个时候和节假日一样,百老汇近乎空无一人,散步的人群顺着第五大道来回悠闲地漫步。 “庆幸的是,当我从旅馆跑出来时,人那么多,那么拥挤,恐怕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她反反复复地喃喃低语,自我感觉已经走了很长的路而放下心来。处于这种境地的女人,镇静沉着尤为必要,对她来说,它们几乎成了第二天性。稍许片刻,她那激烈跳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走到一家花店的橱窗前停下,好像要考查它们的摆放规律,用鉴赏的目光仔细审视着一瓶瓶争相斗妍的玫瑰和丁香,一串串扎得结结实实的百合花和紫罗兰,插在前排花瓶里那含苞欲放的杜鹃花。最后她推开店门,仔细地看了看亚克米诺和玛尔肖·尼尔斯之后,精心地从新鲜的粉红色玫瑰中选出两支绝佳的,等着花店老板用棉花包裹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长长的花枝用手套筒护住。 “这毕竟再简单不过了,”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得告诉他,当我从赛西莉娅表妹家往第五大道走时,就听到救火车一路呜叫着驶入第二十三大街,然后,我便跟着他们跑,正像他也会那样做的一样……一旦……”最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走到第二十三大街,拐弯时她加快了脚步,渐渐走近的那间房屋,低矮窄小。然而从饰边的窗帘间,隐约闪现出圣诞树上的点点亮光。轻轻摩挲的脚步声,闪闪发光的铃铛和锃亮的球形把手似乎在迎接宾客的到来。整个屋子上上下下灯光闪闪,好似幸福家庭的温馨小屋。 当利齐·黑兹尔迪安走到大门口时,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席卷全身。她立即意识到……每当她的小屋跃入眼帘,她总是自言自语:“我一拐弯就觉得年轻了许多。”即便是今天,还是如此,尽管她内心仍焦虑不安,但她意识到自己眉间的纹线舒展开了,心中的轻松感正在取代着积郁胸中的烦乱。这种轻松感在她的脚步中就能体现出来,她就像年轻姑娘那样跑上台阶,摁了三下门铃……这是她到家的信号。一见到年老的女仆,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苏珊,黑兹尔迪安先生在书房吗?我想你已经给他生着火了。” “哦,是的,太太。可是先生不在家。”苏珊微笑着恭恭敬敬地回答。 “不在家?这种鬼天气……他还有病。” “我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太太。可是他只是冲我笑了笑……” “只是笑了笑?什么意思,苏珊?”利齐·黑兹尔迪安顿时脸色苍白觉得软弱无力,赶紧伸手扶住桌子。 “对啦,太太,他一听到救火车的笛声,像个孩子似的飞奔出去。好像是第五大道旅馆起火了,他去那里了。” 黑兹尔迪安夫人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她觉得血液一下子涌上心头,浑身不觉一震,但很快就用平常那种温和的口气追问道。 “真是疯了!他走了多久……你记得起来吗?”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这句话可能问得草率鲁莽,便又补充道:“医生嘱咐过他,外出不该超过一刻钟,而且只能在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 “我知道,也这样提醒过他,可我想他已经出去近一个小时了。” 一阵极度的疲惫感控制了黑兹尔迪安夫人,她觉得好像顶着刺骨的寒风走了好远的路一样,呼吸困难又吃力。 “你怎么能让他去呢?”她叹了口气。女仆又恭恭敬敬地向她微笑。她又补充道:“我知道,有时候他是挡也挡不住的。他由于久治不愈的风寒困在家里,因而脾气变得非常急躁。” “夫人,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主仆互相交换了一下同情的目光。苏珊觉得胆子大了点,于是就建议道:“出外走走也许对他的身体倒有好处。”她这种人倾向于鼓励所看护的病人自我行事。 黑兹尔迪安夫人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苏珊,我已警告过你多次了,不许那样跟他说……” 苏珊的脸刷地通红,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您怎么这样想呢,夫人?全家上下都可作证,我可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任何事情。” 女主人做了个不耐烦的动作,‘哎哟,好啦,我肯定他也不会在外面呆多久,大火已经扑灭了。” “啊——那么您也知道这事,夫人?” “关于火灾?呃,那当然,我还见了呢,甚至……”黑兹尔迪安夫人笑了笑,“当时我正经过华盛顿广场往家走……从赛西莉娅 温特小姐家出来——在第二十三大街的拐角处,我见那里浓烟弥漫,人山人海……但是真奇怪,我竟然没有碰见黑兹尔迪安先生。”她表情平静地望着女仆,“然而,当然了,那里人如蜂拥,一片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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