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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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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在茶桌旁,话题总离不开博尔顿·伯恩鞭马那件尴尬事。女人们由于各自性情不同,有的深恶痛绝,有的无限钦佩;而男人们却一致认为,那事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他们说,尽管海利在公众场合泄愤有些愚蠢,但在那种情况下,任何借口都是说得通的。不过他确实蠢——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如果有一种做需要做的事情的蠢办法,他准会碰端!至于后来,每个人提到他时都语含深情,一致认为莉拉是个傻瓜……而没有人特别喜欢伯恩,认为他是个靠厚脸皮和卖弄骑术而脐身于社交界的“圈外人”。而莉拉呢,人们一致认为她总是特别喜欢“圈外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老是向她献殷勤,从而满足了她那极想被认为是“圈内人”的愿望。 “不知道那伙人还剩下多少了——这件事引起的震动肯定不小!”当我在阿尔斯特罗普家门口下车时,我的朋友对我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伯恩肯定是走了;德莱恩和莉拉也无疑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但我希望我能有机会握握海利那只笨手…… 门厅与客厅里空无一人,更衣铃肯定不止一次地发出了慎重的请求。知道人们已注意到了铃声,我才松了口气。在见到主人之前,我不想撞见任何同来做客的人,当我飞奔上楼时,听见主人在书房里喊我,于是我便转过身来。 “别急——饭推迟到九点才开,”他高兴地说;并带着难以言表的解脱语气补充道:“这可是件难办的事——唉!” 从房间里的样子看,他们好像遇到了难办的事:牌桌没有碰过,安乐椅怪机密地挤成几团,好像仍在讨论那个难题。我注意到,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大量的威士忌和汽水被消耗掉了。 “发生什么事了?伯恩走了吗?” “伯恩?没有——谢天谢地!”阿尔斯特罗普几乎以责备的目光看着我,“他干吗要走呢?我们可不希望出现这种事。” “我不明白,你不会是说他还呆着,德莱恩夫妇却走了吧?” “但愿上帝别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他们也该走呢?海利已道过歉了啊!” 我惊讶得张开了嘴巴,跟我的主人面面相觑。 “道歉?给那个卑鄙小人?为什么?” 阿尔斯特罗普不耐烦地耸了耸肩,好像在说:“噢,看在上帝份上,不要再问这该死的问题了。”他大声重复:“为什么?嗨,毕竟人家有权打自己的马,是不是?当然,这未免有失运动员身份——但如果伯恩硬要做那种小人的话,也并不关别人什么事——这一点,是海利冷静下来后才明白的。” “他冷静下来了,那就太遗憾了。” 阿尔斯特罗普看样子显然是生气了。“我可不这么想。我们够费劲的了。你说过你巴不得看他发一次火;但你不想壮他再让自己出洋相,对吧?” “我觉得他接伯恩一顿算不上出洋相。” “那么在整个长岛张扬他们夫妻之间的争吵,屁股后面跟上一大堆记者又算什么?” 我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感到疑惑不解。“我相信他想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不明白是谁先向他挑明这一点的?” 阿尔斯特罗普在用手指捻弄着他那支未点燃的香烟。“我们都说了——尽可能含蓄。但最终还是莉拉让他信服了。我得说莉拉可有手腕。” 我仍在思索;围场上的那一幕又闪现在我眼前,那痛苦地颤栗着的动物,以及德莱恩的大手抚摸它的脖子的那副样子。 “胡说!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我宣称。” “我说过的话里的一个字?” “噢,官方对这件事的说法。” 令我惊异的是,阿尔斯特罗普用一种既说不上是困惑,又说不上是气愤的眼神回答我的注视。他诚实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层阴影。 “你相信什么?”他问道。 “唔,德莱恩揍了那下流痞,因为他虐待那匹小马,而绝不是因为他对德莱恩夫人献殷勤的缘故。我在场,我告诉你——我看见他了”。 阿尔斯特罗普眉头上的愁云消散了。“对这种观点还有说头,”他一边把火柴往烟上凑过去,一边笑着附和我。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啊,就为了那个——在伯恩和他的马中间插了一杠子,你不明白吗?你这个小白痴!如果海利没有道歉,是非肯定就会落在他老婆身上。人人都会说争吵是因为她的缘故。这是秃于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再没有别的办法。她说了几句话,他就看明白了——” “我不知道是几句什么话,”我喃喃地说。 “不知道。他跟她一起下的楼。他看上去足有一百岁,可怜的老头儿啊。‘那太残忍,太残忍,’他一直说:‘我恨的就是残忍!’我倒认为他知道我们都站在他一边。不管怎么着,一切都弥补了,都弥补好了;我已让人把我的最后一坛八四年的乔治·古莱酒拿来吃晚饭时喝。我本来打算把它留着当我自己的喜酒的,但从今天下午起我已对这种喜庆完全失去了兴趣;”阿尔斯特罗普带着一种抱定独身主义的苦笑最后说。 “唉,”我重复道,仿佛要一吐为快似的,“我可以打赌他那样做完全是为了马的缘故” “嗯,我也可以。”我们一同上楼时,我的主人表示同意。 在我的房门口,他拉住我的胳膊,跟我进了屋,我注意到他仍然心事重重。 “喂,老弟——你说那事发生时你在场?” “是啊,就在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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