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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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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那跨着大步的身影一消失在陡斜的小路的转角,这个创痕就马上愈合了。艾舍斯特整天保养膝头,坐在水松门廊边草地上的一张绿漆木椅里。 这里太阳蒸发出紫罗兰的芳香和开花的红醋栗树的淡淡的味儿。他心旷神怡地吸着烟,做着梦,观察着周围。 春天的农庄一片生气—— 幼小的动植物脱壳抽芽而出。 人们带着微微的兴奋注视这生长的过程,喂养浇灌着新的生命。那青年坐着动都不动,一只母鹅踏着交叉的步子,庄严地摇摇摆摆地带着她的六只黄颈灰背的幼鹅走来,在他脚边的草叶上磨着它们的小扁嘴。不是纳拉科姆太太就是梅根姑娘,时常过来问他要不要什么东西,他总是笑着说:“不要什么,谢谢。这里好极了。” 将近茶餐的时候,她们一同出来,拿着用盛在一只碗里的黑糊糊的东西涂在一块长长的布片上而制成的热敷剂,把他那肿着的膝头严肃地审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把药绑上。她们走了后,他回忆着那姑娘的一声轻轻地“呀!”——回忆着她那怜悯的目光和额上蹙起的小小皱纹。这时对那已经告别的朋友他又生起莫名其妙的气来,他竟说了她那样荒唐的话。当她端出茶点来的时候,他问: “你觉得我的朋友怎么样,梅根?” 她使劲抿着嘴,仿佛生怕笑了会不礼貌。“他是位有趣的先生;他叫我们都笑了。我想他是十分聪明的。” “他说了些什么,叫你们都笑了?” “他说我是Bards的女儿。Bards是什么人呀?” “威尔士诗人,生活在几百年前的。” “为什么我是他们的女儿呢,请问?” “他是说,你是他们所歌唱的那种姑娘。” 她皱起了眉头。“我想他爱说笑话。我是那种姑娘吗?” “我说了,你相信我吗?” “啊,信!” “好吧,我想他没说错。” 她笑了。 艾舍斯特想:“你真是可爱的个小东西呀!” “他还说,乔是萨克逊型的。这是什么意思?” “哪个是乔?是那个蓝眼睛红脸儿吗?” “对。我姑夫的外甥。” 那么,不是你的表兄弟了?” “不是的。” “好,他是说,乔像四百年前到这儿来征服英格兰的那些人。” “噢!我知道他们的历史;可是他是吗?” “加顿特爱注意这一类事儿;不过我得说乔的确有几分像早期的萨克逊人。” “是的。” 这一声“是的”使艾舍斯特十分感兴趣。它是那么清脆和文雅,那么肯定,而且又有礼貌地默认了她所显然不懂得的事儿。 “他说别的男孩全是道地的吉卜赛人。他不该说这话。我姑母高声笑了,可是她当然并不爱听这话,我的表弟都生气了。姑夫是个农民—— 农民可不是吉卜赛人。得罪人是不对的。” 艾舍斯特真想拿起她的手来紧紧地握一握,但是他仅仅回答说: “很对,梅根。顺便说起,昨天晚上我听得你照料那些小的上床睡觉呢。” 她微微脸红了。“请喝茶吧——快凉啦。要我拿点热的来吗?” “你可有时间侍候你自己吗?” “噢!有的。” “我一直注意着,可还没看见呢。” 她迷惑地皱皱眉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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