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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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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挨打啊?”彼德大伯问。 我讲了,他立刻火了: “你干吗要和他们一块玩?他们可是毒蛇一样的少爷! “看你,为他们挨了揍,还不去打他们一顿!” 我很太原市恶他的样子。 “没必要打他们,他们是好人!” 他看了我,怒吼道: “滚,滚下来!” “你是个混蛋!” 我大喊一声。 他满院子追,一边追一边喊: “我混蛋?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一下子扑到了刚走到院子里的姥姥身上,他向姥姥诉起苦来: “孩子让我没法活了!” “我比他大5倍啊,他竟然骂我母亲,骂我是骗子,什么都骂啊……” 我感到震惊极了,他竟当着我的面撒谎! 姥姥强硬地回答他。 “彼德,你在撒谎!他不会骂那些词儿的!” 如果是姥爷,就会相信这个坏蛋了。 从上,我们之间就发生了无言的、恶毒的战争。 他故意碰我、蹭我,把我的鸟儿放走,喂猫,添油加醋地向姥爷告我的状。 我觉得他越象个装成老头儿的孩子。 我偷地拆散他的草鞋,不露痕迹地把草鞋带儿弄松,他穿上以后就会断开。 有一回,我往他帽子里撒了一大把胡椒,使他打了一个小时的喷嚏。 我充分运用了体力和智力来报复他,他则无时不刻地监视着我,抓住我任何一个犯禁的事儿都会立即向姥爷报告。 我仍然和那三个兄弟来往,我们玩得很愉快。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在两个院子的围墙之间,有很多树,榆树,菩提树和接骨木。 在树下面,我们凿了一个洞,三兄弟在那边儿,我在这边儿,我们悄悄地说着话。 他们之中的一个,总在小心地站着岗,怕上校发现。 他们跟我讲了他们苦闷的生活,我为他们悲伤。 他们说了我为他们捉的小鸟,说了很多童年的事,可从来不提及后母和父亲。 他们经常是让我讲童话,我一丝不苟地把姥姥讲过的童话又讲了一遍。如果其中有哪儿忘了,我就让他们等一会儿,我跑去问姥姥。 这使姥姥很高兴。 我跟他们讲了很多关于姥姥的事,大哥叹了一口气,说: “可能姥姥都是很好的,以前,我们也有一个好的姥姥……” 他十分感伤地说起“从前”、“过去”、“曾经”这类词,好像他是个老人,而不是个才11岁的孩子。 我记得,他的手很窄,身体瘦弱,眼睛明亮,像教堂里的长明灯。 两个弟弟也很可爱,让人非常信任他们,经常想替他们做点愉快的事。当然,我更喜欢他们的大哥。 我们正讲得起劲儿的时候,常常没留心彼德大伯出现在背后,他阴阴沉沉地说: “又——到一起啦——?” 彼德大伯每天回来时的心情我都能提前知道,一般情况下,他开门是不慌不忙的,门钮慢慢地响;如果他心情不好,开门就会很快,吱扭一声,好像疼了似的。 他的哑巴侄儿到乡下结婚去了,彼德大伯独住,屋子里有一股子臭皮子、烂油,臭汁和烟草的混合味道。 他睡觉不灭灯,姥爷非常不高兴。 “小心烧了我的房子,彼德!” “放心吧,我把灯放在水盆里了。” 他眼睛看着旁边,回答道。 他现在常这么着,也不参加姥姥的晚会了,也不请人吃果子酱了。 他脸上没了光泽,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像个病人。 这一天,早晨起来,姥爷在院子里扫雪,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警察破门而入,手指头一勾,让姥爷过去。 姥爷赶紧跑了过去,他们谈了几句。 “在这儿!什么时候?” 他有点可笑地一蹦: “上帝保佑,真有这么回事吗?” “别叫唤!” 警察命令他。 姥爷只好打住。一回头,看见了我: “滚回去!” 那口气,跟那个警察一模一样。 我躲起来,看着他们。 他们向彼德大伯的住处走去,警察说: “他扔掉了马,自己藏了起来……” 我跟去逝世姥姥。她摇了摇满是面粉的头,一边和着面,一边说: “许是他偷了东西吧……好啦,去玩吧!” 我又回到院子里。 姥爷仰头向天,画着十字。看见了我,怒不可遏地叫道: “滚回去!” 他也回来了。 “过来,老婆子!”他吼着。 他们到另一个房间里耳语了半天。 我明白,发生了可怕的事。 “你怎么了?”我问。 “住嘴!”她压低声音回答。 这一整天,他们俩总是时不时地互相望上一眼,三言两语地低声说上几句。 惊恐的气氛笼罩了一切。 “老婆子,所长明灯都点上!” 牛饭吃得很潦草,好像等待着什么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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