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壮丽的奥里诺科河 | 上页 下页 |
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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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咱们的寻找成功,凯尔默上校找到了,他的女儿很可能要留在父亲身边,那样的话你还能下决心回去吗?” “回去?”雅克·艾洛赫的口气显然有些窘迫。 “一个人回去,和我一块儿,愿意吗?” “当然,热尔曼。” “我可不太敢相信你这个‘当然’,雅克!” “你疯了!” “也许吧,可是你呢?你坠入情网了——你是另一种疯狂,同样不可救药的疯狂。” “还有呢?瞧你说的这些事。” “都是我一窍不通的事。没错!我说雅克,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我不懂,可我看得很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感情,它跟你的考察任务又不抵触。而且,依我看,这感情是极其自然,可以理解的!” “哦是的,我的朋友!”雅克·艾洛赫由于激动而变了调,“是的!我爱这个勇敢的姑娘,很自然的,最初对她产生的好感发展成了……是的!我爱她!我不会丢下她!对她的感情已经占据了我整个身心,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它会把我引向何方呢?” “好吧!”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够肯定的了,便没再多说什么。他的手被同伴握住了,从来没有握得这么紧过。 从刚才这番话中可以想见,这一趟未能考察的古努古努玛河在船只返回的时候也未必能考察。其实它还是值得一看的,它流经的是一片美丽而肥沃的土地。它的河口宽度不下200米。 第二天,“加里内塔”和“莫里切”又上路了,除了古努古努玛河之外,卡西基亚雷河也未去考察,上午驶过了它的河口。 可是卡西基亚雷河实在要算奥里诺科河的一条大支流。它的河口在左岸冲击成凹形,把亚马逊盆地北坡的水都汇集了起来。洪堡,还有在他之前的探险家索拉诺都确认,亚马逊盆地和奥里诺科盆地之间是由内格罗河及卡西基亚雷河联结的。 1725年,葡萄牙船长莫拉埃斯沿内格罗河航行至瓜伊利亚河口的圣卡布里埃尔,然后沿爪伊利亚河行至圣卡洛斯,再从圣卡洛斯驶入卡西基亚雷河,最终到达了奥里诺科河,完成了他的巴西——委内瑞拉之行。 虽然卡西基亚雷河此处的河面仅有40几米宽,但它无疑是值得任何一位探险者好好考察一番的。不过两只船并未停留,继续往上游驶去了。 河流的这一段,有岸地势起伏很大。天边的杜伊多山脉覆盖着层层密林,瓜拉科丘陵则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左岸倒是毫无遮挡,平原一眼望不到头,卡西基亚雷河曲曲折折地从其上流过。 风力不大,两条船有时要费点儿力才走得动。将近中午的时候,让发现紧贴着草原有一团又低又浓的云雾。 帕夏尔和瓦尔戴斯定睛细看,厚重浑浊的云团正渐渐向右岸翻滚而来。 站在“加里内塔”船头的荷莱斯朝那个方向张望着,想搞清楚这一景象产生的原因。 “是灰尘扬起的烟雾。”瓦尔戴斯说。 帕夏尔也这么看。 “什么东西扬起的尘土呢?”马夏尔中士问。 “大概是行进中的畜群。”帕夏尔说。 “那牲口可够多的。”热尔曼·帕泰尔纳说道。 “不错,非常多!”瓦尔戴斯应道。 烟尘离河岸约200米,还在迅速向前推进。有时局部烟尘稍微消散了一些,透过缝隙似乎能看到一团团红乎乎的东西在移动。 “会不会是基瓦匪帮?”雅克·艾洛赫叫起来。 “这样的话,为了保险起见,咱们把船划到对岸去吧。”帕夏尔说。 “以防不测,对。”瓦尔戴斯表示赞同,“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渡河的命令下达了。 斜渡到河对面去,帆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所以被收了起来。船员们划着桨,“加里内塔”和“莫里切”一前一后朝左岸移去。 荷莱斯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那股烟尘,然后神色平静地加入了划桨的行列。 虽然荷莱斯像没事人一样,可旅客们却忧心忡忡,唯恐遇上阿尔法尼兹及其手下的印第安人。这帮匪徒可是毫无怜悯之心的。幸亏他们没有渡河工具,两条船只要贴着左岸,就能暂时保证安全。 一到左岸,瓦尔戴斯和帕夏尔就把船系泊在岸边的树桩上。旅客们手持武器,摆好防御姿势等待着。 奥里诺科河此处宽300米,仍然在卡宾枪的射程之内。 等待并不漫长。尘埃离河岸只有20几步了。从中传出叫声,确切地说是颇具特色的哞哞声,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发出的。 “嘿!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一群牛!”瓦尔戴斯叫道。 “瓦尔戴斯说的对,”帕夏尔说,“有好几千头牛,所以才扬起这么大的灰尘。” “且发出这么响的噪音!”马夏尔说。 声音的确震耳欲聋,潮水般的牛群边在草原上涌动边直着嗓门叫。 开始,让听从雅克·艾洛赫的话,在“加里内塔”的船篷下躲着,后来忍不住好奇,也跑出来看畜群过河的场面。 牛群的大规模迁徙在委内瑞拉并不罕见。牧民要根据干湿季的转换来调整放牧地点。当海拔较高的草场草不够了时,就必须把畜群带到较低的、水边的草场去,最好是定期被涨水淹没、因而植被发达的洼地,铺得又密又满的禾本科植物可以让畜群吃个饱。 所以,牧民必须把牲畜赶到有草的地方去,当碰上河湖一类的水域时就趟过去。 雅克·艾洛赫和同伴们将目睹这一有趣的景象,而且安全得很,这群反刍类虽然多达数千只,但对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牛群走到岸边立刻停了下来,乱做一团,因为后面的牛还在一个劲儿地把同伴往前推,而排头的牛却迟疑着不敢下水! 这时,在队伍最前面领头的牛倌做出了一个榜样,使它们下定了决心。 “这是率领渡河的人,”瓦尔戴斯说,“他骑着马先跳下去,其余的牲口就会跟着跳。” 正说着,领头的牛倌骑在马上呼地一下就离岸跃入河中。他这一跳,仿佛奏响了一曲充满荒蛮之味的乐章,又仿佛以奇特的节拍喊出了一声“前进”,身后的牛倌们都纷纷效仿,纵身入水,整个牛群转眼间都到了河中,只见水面上只露出长着弯角的牛头,大张的鼻孔极有力地呼吸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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