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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手们对这类问题总是喜欢谈论,所以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在这问题上也争辩起来。最后证明毛理斯的话对,他坚持这条帆船不是向峡口开的。

  等到那船离岸只有一海里半远时,它掉过头来逆风行驶了,这是为了在逆风里多留余步,好绕过赛弗拉尔角。

  这是一条大三桅船,至少有一千八百吨,是美国制造的那种快船之一,速度的确是了不起。

  “这船倘若不是纽英兰船坞里造出来的,”法司奎士叫道,“那就把我的望远镜摔掉!”

  “你看它会向我们报数吗?”毛理斯问。

  “它报数也是应当的,”灯塔的看守长回答他。

  果然,那条快船正当绕过赛弗拉尔角时,报起数来了。一串旗子在桅杆上升起来,这些信号立刻就由法司奎士从瞭望室那本信号书里查出来。

  它是蒙但克号,从美利坚合众国纽英兰的波士顿港开来。

  三个灯塔人员把阿根廷国旗在避雷针的桅杆上升起来,算是答礼。他们一直望着那船的桅杆在岛的南面威伯司特角山岭后面消失掉才算罢休。

  “现在,”法司奎士说,“祝蒙但克号一路顺风,愿神明保佑它绕过合恩角时不要碰上坏天气!”

  这以后的几天,海上都差不多是荒荒凉凉的。只在东面天边瞥见一两只帆船。这些在司达登岛十海里外经过的船只显然都不是上南美洲来的。照法司奎士的看法,它们大约都是捕鲸船,路过这里上南极海面去捕鱼的。

  他们望见了几只海豚,那是从高纬度区域来的。这些海豚离开赛弗拉尔角都相当的远,正向太平洋游去。

  除掉作些气象观察之外,一直到 12 月 20 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讲述。这时天气已经起了变化,风向由西北转为西南。有几次雨下得相当的大,时而夹着冰雹,这说明大气层里面的电荷相当多。

  21 日那天早上,菲力普正在乎坡上衔着烟斗走来走去,瞥见榉树林那边好像有什么动物似的。

  他留心看了几分钟,就走进起坐间去取望远镜。

  菲力普用望远镜一望,立刻就认出一头骆鹿,而且长得非常漂亮。他想大可以一试身手。

  法司奎士和毛理斯经他刚一招呼,都从房子里赶出来,和他一同到了平坡上。

  三个人都同意非去追捉一下不可。只要能够把这头骆鹿打到手,大家就可以有不少鲜肉吃,平日那些饭菜都吃腻了,换一换口味可不错。

  大家商量好,毛理斯拿驳壳枪离开院子,设法偷偷绕到骆鹿的后面——那鹿站着并不动——把它向港湾这边赶来,由菲力普在湾口伺候着它。

  “总之,要极端小心,老弟,”法司奎士警告他们,“这些动物的耳朵和鼻子非常灵敏。那鹿一嗅到人气或者看见毛理斯,就会飞快地溜掉,放枪追赶都来不及。那样的话,就会让它溜掉,因为你们不能跑得太远。这懂得吗?”

  “懂得,”毛理斯回答。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守在平坡上,从望远镜里望见骆鹿仍旧站在原来发现的地方,一点没有走动,两个人都注意着毛理斯的行动。

  毛理斯正向样树林走去。他要用树林隐着身体,这样也许可以不惊动骆鹿逐渐蹑到岩石上,从骆鹿背后冲出来,把它向湾口这边赶。

  他的伙伴一直望着他走到林子跟前,然后在树丛中消失掉。

  约摸半小时过去,骆鹿仍旧没有移动一步,这时候毛理斯该已经走得很近,可以放枪了。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因此就等着听枪声一响,看见骆鹿受重伤或者轻伤倒下来,不然就是飞快溜掉。

  可是枪并没有放,而且最使法司奎士和菲力普诧异的,是骆鹿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在岩石上躺了下来,腿儿无力地垂着,身体瘫成一堆,好像力气全用尽了似的。

  毛理斯这时已经蹑到岩石后面;差不多在同一时候,他们望见毛理斯冲出来向骆鹿赶去;那鹿始终不动,他弯腰看着它,拿手摸摸,随即猛然直起身子。

  毛理斯接着转身向着院子这边做了一个明显的手势,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叫两个伙伴赶快过去。

  “事情有点古怪,”法司奎士说,“来,菲力普。”

  两个人爬下平坡,向榉树林跑去。

  他们十分钟不到就跑到了。

  “骆鹿怎样?”法司奎士问。“在这儿.”毛理斯说,指指脚下的鹿。“死了吗?”菲力普问。“对啦,死了,”毛理斯答。“太老了,是不是?”法司奎士说。“不是,是受伤死的。”“受伤?已经受了伤?”“是啊!胁下中了子弹。”“子弹!”法司奎士跟着说。事情再清楚没有了。骆鹿先是中了子弹,然后负伤挨到这里倒毙的。“难道岛上有猎人吗?”法司奎士低声说。说时他带着焦虑的眼光把四周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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