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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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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沉了,大约在第二天早上两点钟的时候,正在酣睡的潘克洛夫突然被推醒了。 “怎么回事?”他醒过来喊道,同时马上恢复了他的神志。这是一般水手所独具的本领。 通讯记者在他上面俯着身子说:“听,潘克洛夫,听!” 水手竖起耳朵,但是除了外边的风雨声之外,听不见其他什么响动。 “那是风。”他说。 “不,”吉丁·史佩莱答道,他又听了一会,“我好像听见……” “什么?” “狗叫的声音!” “狗!”潘克洛夫跳起来喊道。 “是的……狗叫……” “不可能!”水手说,“并且,在暴风雨里怎么……” “别说话……听……”通讯记者说。 潘克洛夫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在风雨间歇的时候,听见远处好像有狗叫的声音。 “是不是?”通讯记者紧紧地握住潘克洛夫的手说。 “是……是的!”水手答道。 “是托普!是托普!”赫伯特一醒来就喊道。于是三个人一起向“石窟”的洞口冲去。他们想出去却非常困难。大风把他们吹得倒退。最后终于出去了,但是只能一动也不动地倚在岩石上。他们四面张望了一下,然而没法开口说话。夜色非常昏暗。海洋、天空和陆地都变成漆黑的一片。连一丝亮光都看不见。 通讯记者和他的伙伴们就这样站了几分钟,他们在狂风中毫无办法,浑身都被雨打湿了,眼睛让风沙迷得睁不开。 在暴风雨稍微停歇的时候,又听见狗叫了,他们断定声音的来源离这里还相当远。 一定是托普!然而它是孤零零的还是有人和它在一起呢?多半是孤零零的,假如纳布和它在一起,它一定能够往“石窟”来。潘克洛夫没法使别人听见他的话,就捏了一下通讯记者的手,意思是叫他“等一会儿!”然后水手就回到“石窟”里去了。 工夫不大,他拿了一束点着的干柴跑出来,把它扔在黑暗里,同时吹起了尖声的口哨。 好像远处就在等这个信号似的,狗叫声立刻接近了。不久以后,一只狗跑着跳着到通道里来。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史佩莱都跟着它跑了进去。 火炭上加一把干柴,通道被照亮了。 “是托普!”赫伯特喊道。 果然是托普,它是一只美丽的盎格鲁︱诺尔曼杂种狗,由于具有这两个品种的特点,它跑得既快,嗅觉又灵。猎狗特别需要具备这种优点。这正是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的狗。但它是孤零零的!纳布和它的主人都没有和它在一起! 托普并不知道这里有个“石窟”,它的直觉怎么会把它直接带到这儿来的呢?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特别是在这茫茫的黑夜里,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更奇怪的是:托普显得既不疲倦,又不劳累,甚至身上连一点烂泥也没有!……赫伯特已经把它拉到自己的身旁来,拍着它的头,托普用它的脖子来回磨擦着少年的手。 “狗找到了,它的主人还能找不到吗?”通讯记者说。 “但愿上天保佑!”赫伯特说,“我们去找吧!托普会领路的!” 潘克洛夫没有表示反对。托普回来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他说:“那么走吧!” 潘克洛夫仔细盖上灰堆里的火炭,又添了几块木柴在里面,使篝火能一直维持到他们回来。托普发着短促的叫声,好像要大家跟着它走似的。于是潘克洛夫用手帕把剩余的晚餐包起来带在身上,随着狗向外冲去,他的后面紧跟着通讯记者和少年。 这时候风雨正急,也许正在威力最大的时候。云端里没有丝毫月光透出来。要想直线前进是很困难的。最好还是跟着托普走。他们就这样做了。通讯记者和赫伯特紧跟着托普,水手走在最后。要想说话是不可能的。雨并不太大,然而风势非常猛烈。 但是有一点对水手和他的两个伙伴是有利的。这时刮的是东南风,正吹在他们的背后。大风在他们的身后扬起烟尘,但对于他们的前进毫无阻碍,如果风沙迎面扑来,那就没法抵挡了。一句话,他们常常不由自主地跑得很快,要想站住脚都不容易,尤其是希望给他们带来了力量。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漫无目标地沿着海岸前进。他们深信纳布已经找到他的主人,因此才把忠实的托普打发回来喊他们。但是工程师是不是还活着呢?会不会是纳布喊他的伙伴们来一起给不幸的史密斯料理后事呢? 走过悬崖以后,赫伯特、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都小心地站在一旁,停下来喘息。岩石的转角有一个能避风的地方,经过这一番劳累——也就是十五分钟的奔跑——他们可以在这里歇一口气了。 现在他们彼此已能听见对方的话,而且也能够张嘴回答了。少年刚提到赛勒斯·史密斯,托普就发出几声急促的叫喊,好像是说,它的主人得救了。 “他得救了吗?”赫伯特反复地问,“得救了吗?托普?” 它叫了几声,表示回答。 他们又往前赶了。这时候潮水上涨了,在狂风的推动下,它达到了异乎寻常的惊人高度——这已经是满潮了。滔天的巨浪如同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地奔腾过来,在礁石上撞击得粉碎,潮水大概把整个的小岛都淹没了,当时他们完全看不见它。现在沿岸已经没有长堤保护了,海滨直接遭受着大海的侵袭。 水手和他的伙伴们才离开悬崖,暴风就立刻重新向他们展开了攻势。虽然他们在大风里弯腰前进,但还是跑得很快,托普在前面领着路,方向固定,毫不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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