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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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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问对方: “我能够问问您吗,先生,尊姓大名?” “拉古扎市的西拉斯·多龙塔先生。”的里亚斯特的老银行家回答。“我能否知道这游艇的主人是谁?” “安泰基特大夫。”陌生人答道。 之后,两人相互致意告别。与此同时,法杂技演员表演场上的掌声和欢呼声正响彻云霄。 这天晚上,不仅马提夫敞开肚皮吃了个饱,就是说吃得极多,而且还剩下了一份饭菜。这一份,足够他正直的小伙伴饱餐一顿了。 第三章 安泰基特大夫 颂扬女神对有些人念念不忘,她有一百张嘴为他们吹喇叭,使他们名扬天下。 闻名的安泰基特大夫就是这样,他在远东所有充满传说的国家里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的名字,如同一位了不起的自然科学家的名字一样,以亚洲的达达尼尔海峡直到苏伊士运河,从苏伊士直到非洲的突尼斯国境的广大区域,在红海和整个阿拉伯海岸,广为传颂。他犹如诺斯特教徒一样掌握着宇宙的核心机密。如果在圣经流传的时代,他就会被称为慈善之神,在幼发拉底河畔他就会像古代占星术士的后代那样受到尊敬。 如此崇高的声誉,是否有些过奖?显然,把他喻为古代的占星术士和现代的魔术师,赋予他有超自然的力量,是过奖了。安泰基特大夫是个凡人,然而他学识渊博、为人正直、精明能干、判断正准、洞察力强,有真知灼见,是环境造成的一位杰出人物。果然名不虚传,他在小亚细亚中部一个省份发明了一种预防瘟疫的特殊药,使全省人民免遭一次可怕的传染病浩劫,从此享有盛名。 使他出名的主要原因,在于他是个神秘人物。他,从何处来?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无人知晓。他,曾在何处?在什么样的条件下生活?没有人能告诉你。人们只听说安泰基特大夫受到小亚细亚和东非人民的爱戴,知道他医术高明,举世无双,消息一直传到欧洲的大科学中心;无论是穷人还是阔老爷、省长,他都给予精心治疗。但是在西方国家,人们没有见到他,甚至近年来不知他住在何处。于是这种秉性使他从某个毗瑟拿的化身中、从印度教的某个化身中解脱出来,变成了一个拥有神秘医术的非凡人物。 安泰基特大夫尚未在欧洲的主要国家行医,可是他的名望却早已传到那里。当他乘坐游艇到达拉古扎的时候,只是一位饱览了地中海风光的普通游客。可是他的名字即刻传遍了整座城市。人们期待着,希望能看到大夫本人,甚至连他乘坐的那艘游艇也引起了众人的注目。若不是马提夫鼓足勇气力挽狂澜,那游艇险些儿发生危险,这事博得了更多人的关注。 事实上,这种游艇在当时只为美、英、法那些酷爱水上运动的纨绔子弟所拥有!两根桅杆笔直,距船心不远,能使三角帆和大帆充分展开;两块三角帆挂在船首长长的斜桅上,一块四方的丝绸帆挂在前桅下面,再加上船桅高耸,威风凛凛,使得这条二桅船不管在什么天气,都能以高速度乘风破浪前进。此船排水量三百五十吨,船身细长,船首船尾都向上翘起,但船身较宽,吃水深,行驶起来格外平稳,人们称这种船为海船。在舵工手里,不管风从何方来,不管是顺风还是侧风,舵工都能鼓满风帆,以每小时十三点五海里的速度航行。即使在国际比赛中,联合王国的鲍狄斯、加泰纳、摩东号都无法与它匹敌。 游艇内外,美观悦目,大概最有经验的游艇水手也无法想象得更完美了。甲板是加拿大坑道式的,光滑无节、洁白无瑕;船舱内壁精工巧制;舱口盖和舷窗闪烁着金光;舵轮上绘着图案;船桨、桅杆都井然有序地放在白光耀眼的罩布底下;一套完备的滑轮系统,机动操作的缆索系统则与吊绳、铁灰色的桅杆支索、侧支索、后支索形成鲜明对照;悬艇柱上放着上了漆的雅致小艇,整个艇壳黑中透亮;一条闪闪的金带环绕船体,船尾朴素大方。这一切都使这条游艇显得精致雅观,巧夺天工。 了解这艘游艇的外观和内部构造很重要,因为它是那位神秘人物——本故事未来主人公的水上住宅。游艇上谢绝参观,然而小说家有一种特别的眼力,能看到不让他看的东西,并把它描绘出来。 艇内既华丽又舒适。船舱、舱房、客厅和餐厅都经过精工绘画和装饰,地毯、挂毯及一切家俱都经过精心布置,适于游艇航行的需要。不仅船长和水手们的房间如此,就是餐具室的各种银质或瓷器餐具也都放置妥贴,以防颠簸摇晃。厨房极为干净整洁,寝室内吊床摇摆适度。二十来个水手,身着别致的马耳他海员服:短裤、海靴、海魂衫、褐色皮带、红帽子、粗布短工作服,上面用白线绣着游艇及每个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这艘游艇属于哪个港口?是在哪个港口注的册?它又是在地中海哪个沿岸国家停泊过冬的?它的国籍是什么?人们一无所知,就像人们不了解大夫的国籍一样。船角的右上方飘扬着一面带有红十字标志的绿旗。在世界上各海域飘扬的旗帜成千上万,很难找出第二面这样的旗子来。 安泰基特大夫尚未登岸,游艇的全部证件已交给了海关官员。无疑证件合乎规定,因为船员检查身体以后,游艇就自由地出入港口了。 游艇的名字叫“莎娃蕾娜”,小楷大写金字,写在船尾,但是却未标明注册的港口。在格拉沃萨港口,现在人们可以尽情欣赏这艘游艇了。伯斯卡德和马提夫凝视着游艇,并非出于好奇,可是他们的心情却比港口的水手要激动许多,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登上这艘游艇,就要受到安泰基特大夫的接见了。他们俩从小在普罗旺斯沿岸长大,对海上的事物特别敏感,尤其是伯斯卡德,像个行家一样观看着这艘绝妙的好船,当晚演出以后,两人就盯着瞧着。 “啊!”马提夫赞叹道。 “哦!”伯斯卡德应了一声。 “嗯,伯斯卡德!” “对呀,马提夫,我没有不同意呀!” 这种赞美的感叹词,出自两个穷艺人之口,要比出自他人之口意义深远得多。 这时,“莎娃蕾娜”号抛锚以后的所有操作都已完毕,帆都降了下来,挂在横桁上,缆索经过精心整理后各归原位,船尾的帆篷搭了起来。游艇在港口的一个角落双锚下碇,说明它打算在此逗留一段时间。 当天晚上,安泰基特大夫只在格拉沃港口附近漫步了一会儿。正当多龙塔和他的女儿想回拉古扎,朝着停在码头上等候他们的马车走去的时候,正当热闹非常的节日尚未结束,那个陌生的年轻人独自顺着长长的大街徒步归去的时候,大夫只是游览了一下港口。格拉沃萨港是沿岸的良港之一,港内停泊着许多不同国籍的船舶。大夫走出港口城市以后,沿着四十八公里阔的翁布拉海湾的岸边往前走,一直走到翁布拉小河的河口。这里河水很深,即使吨位很大的船只也能逆水而上,一直驶到费拉底扎山脚下。九时许,他又回到大堤,看到来自印度洋的伊德洛公司的大邮船驶进海港。然后他回到自己的船上,下榻自己的房中。室内点着两盏灯,他独自一人,一直呆到天明。 这已是他的习惯。船长是个老水手,四十岁左右,名叫纳尔索斯,受命在大夫一人的时候,不得有人打扰。 应当说,这个人物的过去公众无所了解的话,他的下属和船员也不比外人了解得多些。虽然如此,他们对他依然是一片忠心。他对违犯船规的行为毫不宽恕,对大家却一视同仁,体贴入微,常常慷慨解囊。因此没有一个水手不乐于来他的船上工作。他从来没有辱骂,没有体罚,没有开除,船员们亲如一家。 大夫归船后,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准备过夜。船首、船尾的灯火都已点着,守卫人员已上哨位,船上一片寂静。 安泰基特大夫坐在室内的一只大沙发上,面前的桌上放着几份仆人从格拉沃萨港买来的报纸。他只浏览新闻,不看重要文章,想了解一下有哪些船只进出港口,省里有哪些知名人士到乡下或外地去休憩,然后推开报纸。十一点钟,倦意阵阵袭来,他不用仆人服侍就上床睡觉了。可是,他却久久不能入睡。 倘若能看出使他烦恼不堪的思想,并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也许会令人惊讶: “在格拉沃萨码头上向多龙塔致意的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呢?” 第二天早上八点时分,安泰基特大夫登上甲板。夜幕渐渐从海港的水面上隐去,阳光已染红了港湾尽头的山顶,“莎娃蕾娜”号很快就要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中。 船长纳尔索斯来到大夫跟前,向他道过早安之后,问他有何吩咐。大夫说了几句话,告诉纳尔索斯要如此这般。 片刻过后,船老大带了四个人乘小船离开“莎娃蕾娜”号,向码头驶去。伯斯卡德和马提夫应约而来,在码头上等待着。 两个正直的年轻人颠沛流离,远离普罗旺斯家乡,在千里之外的这个地方,是多么想重见故土啊!在他流浪卖艺的生涯中,一个盛大的节日就要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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