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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这样逃跑的结果就是背叛;印第安人以为被自己的首领抛弃了。马南加尼试图把他们拉回来进行战斗,但无效;密集的排射把他们包围在一个火力网里;这样,他们就不可能重新聚到一起,他们陷入了混乱,遭到了彻底失败。某些区的火灾导致某些逃跑者进行抢劫;但是取胜的士兵追上他们,用利剑将他们劈死,他们绝大部分被无情地杀害了。

  在这段时间里,马丁·帕兹赶到了堂维加尔的住宅;这座住宅就是桑伯亲自领导的一次激烈斗争的舞台;在那儿,侯爵有双重利益;在反抗西班牙人贵族的同时,他想夺回萨拉——换取儿子忠诚的抵押品。

  看到马丁·帕兹回来了,他不再怀疑他叛变了,并让马丁的弟兄归顺马丁。

  门和院墙被推倒了,可以看到堂维加尔手持利剑,被一群忠诚的仆人围着,并抗击着一群闯进来的人。这个人的骄傲和勇敢是有名的,他先发制人,致命的几击,他可怕的手臂下就有了几具尸体。

  但是,怎样对付从马约尔广场上溃败下来且不断增多的印第安人呢?堂维加尔感到他的保卫者支持不住了,他只能被人杀死了;这时马丁·帕兹像闪电一样迅速地来到了,他从入侵者背后攻击,迫使他们转过头来对付他,在枪林弹雨中,在咒骂和匕首直接指向堂维加尔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掩护,被围困的人又有了勇气。

  “好!我的儿子,好!”堂维加尔对马丁·帕兹说,并握着他的手。

  但是,印第安青年脸色阴沉。

  “好,马丁·帕兹!”另一个嗓音直钻到他心里,他认出是萨拉的声音,她的手臂上有一圈血迹。

  桑伯的队伍也退却了。这个鲁莽汉向他儿子发起20次进攻,都不能接近他,而马丁·帕兹20次调转枪口准备向他父亲下手。

  突然,凶狠的马南加尼,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桑伯身后。

  “你发过誓,”他对他说,“为可耻的叛变向他的亲信、朋友和他本人复仇!那么,是时候了。现在士兵来了,混血儿安德烈·塞尔塔和他们在一起。”

  “那么,来,马南加尼,”桑伯带着冷笑说,“来吧!因为我们复仇的时候到了!”

  在他们的同伴还在互相残杀时,他们两个离开了堂维加尔的住处。他们径直去找跑步来到的部队,有人向他们瞄准,但他们并没被吓住,桑伯径直向混血儿走去。

  “您是安德烈·塞尔塔,”他对他说,“那么,您的未婚妻在堂维加拉的住宅里,而马丁·帕兹就要把她带进山里了!”

  说完这话,两个印第安人就不见了。这样,桑伯就把这两个因马丁·帕兹出现在堂维加尔身旁而受骗的不共戴天的死敌,置于面对面的地位,士兵们冲向堂维加尔的住处。

  “我们两个决斗。”印第安青年吼叫着,并离开了他曾英勇保卫的石台阶,他追上了混血儿。在这过程中,马丁·帕兹的同伴又与部队短兵相接。

  然而,马丁·帕兹用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安德烈·塞尔塔,这样后者就不能使用他的手枪了。他们在那儿拳脚相加,脸贴着脸,目光混合为一道光,动作快得让人看不见;朋友和敌人都无法接近他们;很快,在这场可怕的搂抱撕打中,他们都喘不过气来,双双摔倒在地。安德烈·塞尔塔站起来扑到马丁·帕兹身上,掏出了匕首。混血儿举起手臂,但印第安人在他刺下之前,终于抓住了他。可怕的一刹那,安德烈·塞尔塔想抽出手来,但不成功;马丁·帕兹用一股超人的力量,用匕首反而对准了混血儿,刺进了他的心脏。

  马丁·帕兹满身是血地站起来。广场也空了,士兵们逃到各处。马丁·帕兹既然还留在马约尔广场上,他便成了战胜者。他倒进堂维加尔的怀里。

  “去山里,我的儿子,逃到山里去吧!现在我命令你!”

  “我的敌人确实死了吗?”马丁·帕兹问,他又回到安德烈·塞尔塔的尸体旁。

  这时候,有个人在搜尸身,拿着一个他给安德烈的钱包。马丁·帕兹扑到这人身上,把他打倒在地;这人就是犹太人萨米埃尔。

  印第安人拾起钱夹,打开,很快地翻看了一下,他高兴地叫起来,他冲到侯爵那里,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

  “收到安德烈·塞尔塔先生10万皮阿斯特;我保证;如果我所救的萨拉,不是堂维加尔侯爵的女儿和唯一的继承人,我要将20万皮阿斯特返还给安德烈·塞尔塔。

  萨米埃尔”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西班牙人惊呼,于是他倒在马丁·帕兹的怀里,马丁·帕兹把他抱到萨拉的屋子里。

  唉!少女已不在房间里;若阿希姆神父却倒在血泊里,只能断断续续地说:

  “桑伯!……绑架了……向马代拉河!……”

  他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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