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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帮帮我!跟我来!”他又大叫起来。

  几个仆人跟了过来,他冲到房子外面。

  马丁·帕兹飞快地逃并穿过了城里的大街。黑人里贝尔塔也飞也似地追着他们的身影。看样子并不像他要与安德烈·塞尔塔争夺这姑娘。

  离犹太人的住所200步远时,帕兹找到了几个随行的印第安人,他们是听他发出的哨声后聚在一起的。

  “到我们山里的牧场去!”他大声说。

  “到堂维加尔侯爵的住处去!”他身后的一个声音说。

  马丁·帕兹回过身去,看到一个西班牙人站在说话人身边。

  “不把这个姑娘交给我吗?”侯爵问。

  印第安人点头,低声说:

  “到堂维加尔侯爵住处!”他对随从们说。

  这些人跟着他向侯爵住处方向跑。

  犹太人家里一片混乱。萨拉失踪的消息如五雷轰顶,安德烈的朋友们加快脚步。他们在圣—拉扎罗市郊搜寻,匆忙地打听,但一无所获。萨米埃尔竟失望地抓头发。一整夜千方百计地寻找也毫地结果。

  “马丁·帕兹还活着!”安德烈·塞尔塔怒吼道。

  这种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警署马上被告知有人被绑架;最积极的警察开始追踪;印第安人受到严密监视;既然大家没发现这少女离开,这就明确地证实了最近要有反叛活动,这和犹太人的告发很吻合。

  安德烈大把地挥霍金子,他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城门守卫者断言没见任何人从利马出去;因而少女是藏在城里。

  里贝尔塔回到主人家里,经常受到盘问,但是,说他绑架了萨拉,没有人感到惊奇。

  然而,在犹太少女失踪中,安德烈看到的可以证明马丁·帕兹还活着的另一个人,就是桑伯。当他因印第安人发出的叫声而怔住时,他看见桑伯在利马大街上遛达。这叫声就是他熟悉的集合信号,因此,桑伯可能参加绑架少女的活动,并追随她到堂维加尔侯爵的住宅。

  西班牙人让萨拉从一扇只有他有钥匙的暗门进去,因而他的人一点也不怀疑。马丁·帕兹抱起这少女,把她放在一张躺椅上。

  当想回来的堂维加尔侯爵走正门来到萨拉休息的房间时,他发现了马丁·帕兹跪在萨拉面前。侯爵立即斥责印第安人的行为,印第安人则对侯爵说:

  “您看,我的父亲,我是多么爱您!啊!您为什么挡在我的路上?我们在我们山区已经自由了,我怎么能不听您的话呢!”

  堂维加尔侯爵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极大的不安抓住了他的心,他肯定受到马丁·帕兹的爱戴。

  “有朝一日,萨拉离开您的家,回到她父亲那里和她的未婚夫那里时,至少您在世界上有一个儿子和一个朋友。”印第安人叹息地说。

  说上述话时,帕兹的泪水滴到了堂维加尔的手上,这是这个人的第一次流泪!

  堂维加尔侯爵对这样一个受尊重又顺从的人加以训斥,说明他把少女当成了客人,她真神圣!他不能控制自己去赞赏一直消失的萨拉;他开始爱上被他突然改变了信仰的萨拉,他肯定喜欢把她嫁给印第安青年。

  当萨拉睁开双眼时,她惊奇地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我是在哪儿呢?”她恐惧地问。

  “挨着一位让我叫他爸爸的仁慈的先生,”马丁·帕兹指着一位西班牙人回答。

  被印第安人的声音拉回正常感觉的年轻姑娘,用颤抖的手捂着脸,一下子哽咽了。

  “退下去,朋友,”堂维加尔对年轻人说,“请退下去!”

  马丁·帕兹慢慢地走出屋子,与西班牙人握了握手,长久地看着萨拉。

  于是,堂维加尔对这可怜的女孩子儿进行和蔼可亲的安慰;她听到一席表达光荣、崇高和美好情操的话。少女专心地、信服地听着,她明白了她逃脱了多么可怕的危险;她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西班牙人照管。但是,在夹杂着叹息和哭泣的断断续续的语句中,堂维加尔明白她那颗天真的心,正眷恋着那个被她称作救命恩人的人。他劝萨拉休息一会儿,他像父亲那样关怀照顾她。

  马丁·帕兹已明白了,荣誉使他要投入的事,尽管有风险和危险,他不想在堂维加尔的屋子里过这一夜。

  因此,他走出去了;他充满激情;全身的血在沸腾。

  他在大街上还没走百步,有五六个男人就向他扑来,尽管他顽强自卫,最终还是被绑了起来。马丁·帕兹发出了绝望的喊叫,这声音消失在黑夜里。他以为落入自己敌人之手,他最后还思念着年轻姑娘。

  不久,印第安人被投入一间屋子。有人打开他的遮眼布。他环顾四周,自己却处在小酒馆低矮的大厅里,他的弟兄们已在准备不久后进行的暴动。

  桑伯、马南加尼和其他人把他围起来。他的眼睛放射出怒火,他在绑架他的人们这里,看到大家都有愤怒的目光。

  “我的儿子不怜悯我的眼泪,”桑伯说,“既然让我这么久以为他死了?”

  “在暴动的前夕,我们的首领马丁·帕兹应该呆在敌营里吗?”

  马丁·帕兹既不回答他父亲,也不回答马南加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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