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旅行基金 | 上页 下页
五十四


  第二天,八月三十日,阳光灿烂,旅游者们沿着一条养护得十分好的公路向法兰西堡市前进。一辆四轮马车载着这群快乐的小伙子,尽管他们的脸被大西洋的海风吹得黑里透红,但却洋溢着喜悦和欢乐。

  在一家很不错的饭店里吃了顿营养丰富的午餐后,学生们跑遍了整个法兰西堡,作为该岛的首府城市,它坐落在与它同名的港湾深处,雄伟的皇家要塞俯瞰着整个市区。他们还去参观了兵工厂和军港,这两个地方使这座城市失去了工业或商业的特点。在那里,如同在美洲和欧洲一样,军事思想和民用思想是很难同步发展的。同样,圣埃尔市和法兰西堡市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这座城市并没有摆脱两种灾难,它们给西印度群岛造成了那么多的损失。1839年的地震给该城造成了很大的人员伤亡。如今它又重新崛起。旅行者们绝妙的漫步一直延长到周围的山丘上,这群吵吵嚷嚷的年轻人信步穿过美丽的萨瓦那大道(它通向圣路易要塞),在平但的种满棕榈树的广场转了一圈。广场的中央矗立着一尊约瑟芬皇后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在马提尼克岛,人们对这位受加冕的克雷奥妇女保持着极其珍贵的纪念。

  游览了城市及其周围的地方后,托尼·雷诺才给他的同学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之后,他们又不得不跟随他来到位于附近山上的巴拉塔军营。这是一座专为从欧洲来的士兵们适应新环境而建造的疗养院。最后,他们一直游览到附近的温泉,应该说明的是,直到那时,在马提尼克岛这个所谓毒蛇遍布的地方,帕滕森领队和他的学生们至今还没有碰到过一条。

  年轻的导游甚至连拉芒坦镇也不肯让他的同学们放过,到那里去必须穿过覆盖着这个地方韵茂密森林,也就是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值得详细描述的意外事件。这桩有关霍雷肖·帕滕森先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值得隐瞒的。

  八月三十一日,即机灵号出发的前一天,在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以后,这群徒步旅行的学生们朝着地峡走去,是它把岛的两部分连接在一起的。像往常一样,一路次声笑语,车子已经把一些食品运走了,他们每人都背着自己的水壶,中午大家将在地峡旁的树林里吃午饭。

  车行驶几个小时后,托尼·雷诺和其他人下车,走进一片树林,再走了半公里地,遇上了一片森林空地。这好像是专门为他们穿过森林深处前而专门准备的一块休息地。

  卡履蹒跚的帕滕森先生落在了大家后面一百来步远的地方,谁也没想到要去照管他,想他肯定会很快赶上大家。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有看见他跟上来,路易·克洛迪荣这时站起身来,高声叫道:

  “帕滕森先生!……我们在这儿,帕滕森先生!”

  树林里没有他的任何回音。

  “他是不是迷路了?……”罗杰·欣斯达尔这时也站起来问道。

  “他不可能离得很远,”阿克塞尔·威克本说。

  于是,所有的人都一起高声喊道:

  “帕滕森先生!……帕滕森先生!”

  一种不祥之兆和忧虑涌上大家的心头,小伙子们决定去寻找领队先生。森林里的树木相当茂密,稍有不慎就会迷路。令人可怕的猛兽倒不会有,因为在安的列斯群岛还没遇见过什么猛兽,但有可能会意外地碰上某种可怕的蛇,一旦被这种洞蛇咬上一口,那会是致命的。

  经过半个小时连续不断四处寻找而终无所获时,大家确实感到十分担心。四面八方都回响着帕滕森先生的名字。但毫无结果……没有发现帕滕森先生的任何踪迹。

  当大家来到森林深处时,发现了一个窝棚。这是狩猎人使用的小窝棚,掩藏在树木之中,周围被一团杂乱交织在一起的常春藤围绕着。

  难道帕滕森先生会由于某种原因在那里寻求庇护?无论怎洋,窝棚是关着的,它的门被一根木棍从外面顶着。

  “他不可能在里面,”尼尔斯·阿尔伯说。

  “我们总得看看。”马格努·安德斯说:

  抽去木棍,门打开了。

  窝棚是空的,里面只有几捆干草。一把猎刀插在刀鞘里挂在一面墙上,一只小猎袋,几张动物皮和几只挂在角落里的死鸟。

  路易·克洛迪荣和罗杰·欣斯达尔钻进窝棚,几乎立刻又跑出来,向同学们喊道:

  “他在那儿,他在那儿……”他们一遍遍地喊着。

  果然,在窝棚后二十步远的地方,帕滕森先生直挺挺地躺在一棵树下,帽子掉在地上,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双臂紧缩在一起。从表面看去像一个没有一丝活气的人。

  路易·克洛迪荣、约翰·霍华德和艾伯塔斯·勒文一齐向帕滕森先生奔去……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没有死……

  “他出了什么事?……”托尼·雷诺喊道,“难道他被蛇咬了?”

  是的,帕滕森先生也许曾与一条洞蛇搏斗过。这种“矛头”蛇在马提尼克岛和其他两个小安的列斯群岛上司空见惯。这是些十分危险的蛇,其中有些蛇长着长长的六只脚,只能从它们皮色加以分辨,人门很容易把蛇与草混为一体,蛇藏匿在草中,因此,人叫很难躲避它们快速而突然的攻击。

  既然帕滕森先生还活看,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苏醒过来。路易·克洛迪荣解开他的衣服,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被蛇咬过的痕迹。那么,又如何去解释他当时的状态以及满脸的恐惧呢?

  人家把他的尖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子靠在树上在一条流向沼泽地的小河里弄来清凉的河水轻轻洒在他的双颊上,又向他嘴里灌了几滴朗姆酒。

  他终于睁开了双眼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蛇……蛇呢?……”


梦远书城(guxuo.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