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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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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过去了,天文台没有接到进一步指令。非常可能的是,两位岛执政官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新航线计划…… 忽然,样板岛的船体发生了奇怪的震动……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詹姆·坦克登与奈特·科弗利已经固执到冥顽不化的地步! 在场的所有人均面面相觑,疑窦重重: “出什么事啦?……出什么事啦?……” “出什么事啦?……”西姆考耶舰长耸耸肩说,“詹姆·坦克登直接向左舷港的工程师沃森下达自己的命令。而奈特·科弗利向右舷港的萨姆沃工程师下达了相反的命令。一条命令是前车,方向东北。另一条命令则是倒车,方向西南。结果造成样板岛原地转磨。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完全取决于两个执拗的家伙能任性多久。” “哇!”潘西纳高声说,“这事最终发展到跳华尔兹的地步!……脾气古怪的家伙跳的华尔兹!……阿塔纳兹·多雷米看来只好辞职了!……亿万城的居民们再不必跟着他学什么跳舞!……” “这种荒诞的局面(某种程度上讲属于滑稽)可能引人发笑。舰长已经指出,机器的反向操纵非但是不幸,而且非常危险。样板岛在 1 千万匹马力的反向拉拽下,有解体的危险。” 实际上,机器已经开到了最高速度,推进器已经发挥出最大功率。在钢质的岛身上已经能够感觉到它的震颤。一辆马车如果一匹马向东拉,一匹马向西拉,结果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眼下发生的事情,大家也会想象得到! 然而,样板岛以中心点为轴,转速不断加剧。公园、田野都以同一点为中心划着圆圈。而海岸哨位,则以时速 10 至 12 英里的速度转着圈。 是工程师们操纵着机器造成了这种旋转运动,这时要劝说他们,连想都不要想。西姆考耶无法指挥他们。他们那份狂热不亚于左、右舷区的那些居民。作为首领的忠实臣仆,沃森先生与萨姆沃均会蛮干到底的。这种机器对机器、发电机对发电机的对抗局面不会改观。 这时,出现了一种现象。这种现象的悲哀本应令大家冷静下来、心肠发软的。 由于样板岛的螺旋运动,亿万城的居民们,尤其是妇女感到特别的难受。在住房内,恶心表现得特别强烈,尤其是在离中心越远,遭受这种“华尔兹”的运动就越甚。 老天啦!由于目睹了这滑稽与古怪的场面,伊韦尔奈、潘西纳、弗拉斯科兰不顾此局面已经出现崩溃的趋势,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事实上,“太平洋明珠”已经受到岛体分裂的威胁了。如果超过了一定的程度,岛体便与精神上的离异一样,也分成两半。 至于说塞巴斯蒂安·佐尔诺,由于受到不停旋转的影响,他脸色苍白,非常苍白……正如潘西纳所说的那样,他“卷起了彩旗(双关语,是指他脸色苍白)!”堵得前胸难受。这么恶毒的玩笑能不能不开?……被关在这转动的大船上,谁能说得清楚未来?…… 在这个没完没了的一周内,样板岛不停地以中央为轴旋转着。城里始终拥满了人,他们想寻找一块不让人呕吐的地方,因为城里对旋转的感觉相对弱些。马雷卡里国王、西姆考耶舰长、斯图尔特上校都曾试图作个和事佬,奔走在分住在市政府大楼的两个权力人物之间……可是谁也不愿降下自己的大旗……即使赛勒斯·彼克塔夫能够重生,面对这种美国式的极度执拗,也可能无计可施。 然而,事情更似雪上加霜,一个星期来,天空一直阴云密布,低沉茫茫……西姆考耶舰长无法判断样板岛的具体位置。由于两台强大的推进器朝着相反的方向使力,大家都感到岛身的震颤,甚至是在寓所内都有感觉。没有人再想回到自己的住房。公园里挤满了人,露天而宿。只要一方这样高声喊:“乌拉,坦克登!”另一方就会这样喊:“乌拉,科弗利!”他们眼睛放着光彩,高举拳头。既然人们的疯狂都已达到极点,内战会不会因为这些过激而爆发呢?…… 尽管如此,无论这伙人还是那伙人,他们都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那迫在眉睫的危险。即使是“太平洋明珠”裂成碎片,也没人愿意让步。它仍将继续旋转下去,直至由于缺少动力,发电机不能运转,推动器…… 众人都愤怒了,只有沃尔特·坦克登没有戒入。他成为最为痛苦的人,他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蒂·科弗利小姐感到不安。要是突然解体,就将会毁灭整个亿万城。一周来,他再也无法见到本该成为自己妻子的未婚妻。绝望的他,曾无数次恳求过父亲不要再这么讨厌地干下去……詹姆·坦克登根本听不进去,拒绝了儿子的要求…… 27 日夜晚,沃尔特乘着夜色,打算去寻找他的姑娘。如果发生灾难,他希望能在她身边。他悄悄地溜进拥挤在第 1 大道的人群中。随后,他潜入了对方控制的地区,以便能走近科弗利公馆…… 天色快亮的时候,可怕的爆炸惊天动地,直冲苍穹。左舷区的锅炉承受不住超负荷的运转,连机房一齐炸飞了。由于该区的电源突然中断,样板岛有一半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十三章 潘西纳论局势 由于锅炉爆炸,左舷港的机器现在不能运转了,右舷港的机器还完好无损。事实上,样板岛好似失去了牵引机头。由于仅剩下右舷的推进器,它除了仍旧原地打转外,再也无法前行了。 这次事故使局面变得更为严峻。事实上,当样板岛的两台推进器可以同时运转时,要想结束这种局面并不难,只需坦克登与科弗利双方统一认识即可。发动机恢复正常工作,朝一个方向使力。届时,机器岛便可以驶回马德兰湾,最多不过耽搁几天时间。 现在,这么做却不行了。即使能达成协议,也无法再继续航行了。西姆考耶舰长缺乏必要的推动力,无法离开这片辽阔的海域。 如果样板岛在这一周之内没有移动过,如果所期盼的轮船能够与样板岛会合,那么它还有返回北半球的可能性…… 不行了!那天,通过观察天空才发现:样板岛在不停旋转的时候,已经向南漂移。它从南纬 12 度一直漂到了 17 度。 事实上,在新赫布里底群岛与斐济群岛之间,由于两个群岛靠得较近,故而存在几股流向东南的海流。如果机器统一协调地运转,样板岛可以毫无费力地逆流而上。但是,自从它开始原地旋转起来后,便毫无阻碍地被冲向南回归线去。 了解情况后,西姆考耶舰长坦率地将事态的严重性告诉了这些勇敢的人,也就是我们称之为中立派的人。下面就是他对这些人的讲话。 “我们已经向南漂泊了五度。或者说,当船上的机器出故障时,水手可以做好些事,但是我们在样板岛上则束手无策。我们的岛上没有配帆,不能利用风力。海流主宰着我们的命运。我们将被漂到何方?不知道。至于说马德兰湾驶出的轮船,它们在约定的地方也找不到我们。而我们正以每小时 8到 10 英里的速度漂向太平洋的那片少有船只通过的海域!” 这么几句话,埃塞尔·西姆考耶便讲明了这无法改变的现实。机器岛好似一块巨大的漂泊物,任由海流带着。海流向北时,它便向北漂。海流向南时,它顺流向南。可能会一直漂到南极。而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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