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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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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把手指向一座外表雄伟壮观的高大建筑物。它的两侧向前突出,前面栽着一排铝栅栏,中间形成了一个宽大的庭院, “这座宅邸可以说是个宫殿,本城有几户显要人家,其中一家就住在这里。这家的主人就是詹姆·坦克登,伊利诺州那些取之不尽的石油矿都归他所有。他也许是城里最富的了,因而是我们市民中最令人尊敬也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他有几百万的财产吧?”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问。 “唉!”卡里斯特斯·门巴尔不以为然地说,“百万算什么!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常见的单位了,要知道这儿都是按亿算的!这个城市里住的全是富得流油的大阔佬。为什么短短几年的光景,商业区的商人们能发大财,原因就在于此。哦,我这儿说的是零售商,因为,在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小天地里,找不到一个大批发商和小中间商。” “那么工业家呢?”潘西纳问。 “工业家,没有!” “大船主总有吧?”弗拉斯科兰问。 “更没有啦!” “这么说,是一些靠年金生活的人喽?”塞巴斯蒂安·佐尔诺反问道。 “说对了,除了有年金收入的和正在攒年金的,没有别的人!”“哦?那……工人怎么办?”伊韦尔奈注意到。 “先生们,需要工人的时候,就到其他地方去找嘛。活一干完,他们就回去了……当然是带着一大笔钱啦!” “喂,门巴尔先生,”弗拉斯科兰说,“你们城里总要有几个穷人吧,哪怕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绝种呢?” “穷人?第二小提琴先生……?您一个也见不到的!” “这么说,这里禁止行乞了?” “从来没有必要禁止乞讨,因为乞丐是进不了这座城的。这事留在美国的城市里就够了,那里有收容所,救济处,贫民习艺所……而且还有作为补充的感化院。” “您是要说这儿连监狱也没有?” “我们没有监禁的人。” “可是犯罪的人呢?” “请他们都留在旧大陆和新大陆了。对他们来说,那里的环境更有利,他们的爱好能有机会得到充分的发挥。” “啊!的确是的,门巴尔先生,”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说,“听您的意思,我们似乎不在美国了?” “你们昨天在美国,大提琴先生。”这位总是让人惊奇的导游回答说。 “昨天?”弗拉斯科兰反问道,他暗自揣摩这句奇怪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啦!今天你们是在一个独立的城市里,是站在一块自由的土地上。美国对这儿不享有任何权利。这个城市只属于它自己。” “它的名字是……?”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问,他那天生的火爆脾气开始流露了。 “它的名字?”卡里斯特斯·门巴尔说,“对不起,我暂时还是别说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 “等你们参观完城市后,况且,对这个城市来说,能接待你们这样的贵客,将是很荣幸的事。” 美国人的这种吞吞吐吐态度至少显得挺古怪。不过,这也无妨大碍。反正到不了中午,这趟奇特的散步就结束了。再说,想必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才能知道它的名字,对他们来说,这就够了,不是吗?眼下唯一要考虑的是:一座在加利福尼亚沿海地带占据着一方土地的重要城市,竟然不属于美利坚合众国?另一方面,马车夫竟没敢提到它,这又如何解释呢?毕竟再过24 小时演奏家们就到圣地亚哥了,即使卡里斯特斯·门巴尔不打算泄漏这个谜底,到那时,别人也会告诉他们的,这才是主要的。 这个怪人再一次打开了话匣子,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看得出,他根本就无意对刚才的话题多加解释。 “先生们,”他说,“我们现在到第 37 大道的路口了。请好好瞧一瞧这幅赏心悦目的景象吧!这个街区同样没有商店,没有市场,也没有商业街上特有的那种交易活动。这儿除了大府邸和私人住宅外没别的了。只是,这个街区的人没有住在第 19 大道的人钱多。他们的年金是 1 千万到 1 千 2 百万的样子……” “怎么,这算是穷人啦?”这时,潘西纳插了一句,两片嘴唇意味深长地撇着。 “嗳!中提琴先生,”卡里斯特斯·门巴尔争辩说,“这要看怎么说了,比起别人来,有可能算是穷的!与只有十万法郎的人相比,家产百万的人算是富的了。但是他在亿万富翁面前,只能算是穷人!” 已经好多次了,我们的艺术家们应该能注意到,他们的导游说了那么多话,但最常挂在嘴边的字眼是“百万”。这简直是一个具有十足诱惑力的字眼!每次一说到它,他的两腮总是鼓鼓的,发出的音都带有金属声。仿佛他不是在说话,而是在造钱。就像仙女们的那位教子能口吐珍珠和绿宝石一样 (出自古老寓言:仙女使一位心地善良的人张口就能吐出珍宝,一个坏人也想掌握这个秘密,结果仙女使他张口吐出的尽是可怕的蛇),从他嘴里出来的即使不是钻石,也是金币。 塞巴斯蒂安·佐尔诺、潘西纳、弗拉斯科兰和伊韦尔奈一直在这个他们尚不知其名的奇特城市里徜徉。这儿的几条街道行人如织,热闹非凡。所有人的穿戴都非常得体,目光所极之处绝无身着褴褛衣衫的穷苦之辈。到处是有轨电车,电动平板车和电动四轮车。一些主要的交通要道上有活动人行道,这种人行道是用一根循环链牵引的。在它上面漫步犹如在一辆行驶中的火车里行走,身子随着它的运动摇来晃去。 路上还有电车来来往往。它们悄然行驶在车行道上,就像台球滚在台球桌的绿呢桌面上一样无声无息。至于那些华丽的车辆,换句话说,用马拉的轿车,只有在那些富得流油的最有钱人住的街区才能遇到。 “啊!这儿有座教堂!”弗拉斯科兰说。 随后,他指了指一栋结构相当笨重的建筑物。这栋建筑毫无风格可言,模样和萨瓦的面团差不多,竖立在一块绿草茸茸空地中间。 “这是基督教堂。”卡里斯特斯·门巴尔说着,在这座建筑物前面止住了脚步。 “你们城市里有天主教堂吗?”伊韦尔奈问。 “有,先生。此外,我应该提醒您,尽管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人们信奉着上千种不同的宗教,我们这儿却只有天主教徒和基督教徒。这和美国的情况不同,如果说美国的那些联邦州政治上没有分裂的话,宗教上却各行其事,那里的教派和家庭一样多,什么卫理公会、英国圣公会、长老会、浸礼会、威斯利派等等。在我们这儿,要么是忠于加尔文教教义的基督徒,要么是罗马天主教徒,决没有其他教派。” “那么,人们说什么语言呢?” “通常说英语和法语。” “这一点倒是得祝贺你们。”潘西纳说。 “因此,城市分成了差不多相等的两个区。”卡里斯特斯·门巴尔接着说,“现在我们是在……” “我想是西区吧?”弗拉斯科兰一边看着太阳的位置判定方位,一边说。 “西区……您这么认为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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