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 | 上页 下页
六八


  这些动物非常需要阳光,它们喜欢躺在岸上,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医生让他的同伴注意这些特殊的现象。

  “仔细观察这个地方,”他对他们说,“很可能在夏天到来的时候,我们会在这里遇到数百头海豹;在这人迹罕至的地区它们很容易接近,很容易捕到它们。但千万注意不要惊吓它们,因为它们就会像中了魔法一样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这样一来,那些笨头笨脑的猎捕者不是一头头捕杀,而是经常成群攻击,动静很大,大吵大闹,结果没有收获或收获甚微。”

  “人们猎捕它们是为了得到它们的皮和油脂吗?”贝尔问。

  “欧洲人是这样,但是,确定无疑的是,爱斯基摩人把它们吃掉,他们以此为生,他们搀杂了血和脂肪的海豹肉一点也不好吃。但是,总有办法做,我把细腻的肋条肉割下来,那些在意灰黑色的肉的人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们看您的了,”贝尔回答,“我出于信任,决定吃海豹肉,只要您高兴,您听到了吗,克劳伯尼先生?”

  “我正直的贝尔,只要您高兴,尽可以这么说。但您这么做没用,您永远也比不上格陵兰人能吃,他们每天吃10到15磅这种肉。”

  “15磅!”贝尔说。“什么样的胃!”

  “北极的胃,”医生回答,“了不起的胃,自愿膨胀,我还要补充一句,它同样会收缩,足以忍受大量缺粮,爱斯基摩人开始吃饭的时候很瘦,吃到最后,人们就认不出他了!他通常要吃一整天,这一点千真万确。”

  “显然,”阿尔塔蒙说,“食量大是寒冷地区的人的特点?”

  “我想是这样,”医生回答,“在极地,要吃很多东西,这不仅仅是获得力量而且是生存的条件。同样,驻在哈得逊湾的军官发给每个人每天要么8磅肉,要么12磅鱼,要么两磅干肉饼。”

  “这是一个强身的食谱,”木匠说。

  “不像您想象的那样,我的朋友,一个印第安人这么填饱肚子,干的活并不比一个吃几磅牛肉和几品脱啤酒的英国人更多。”

  “那么,克劳伯尼先生,一切都得合适。”

  “无疑,但是爱斯基摩人的一顿饭足以让我们吃惊。同样,约翰·罗斯爵士在波西亚领地过冬的时候,总是惊异于他的向导的巨大食量,他在什么地方讲过,两个人,两个,你们听好,在一个上午吃掉了整整四分之一的麝牛肉;他们把肉切成长片,塞进喉咙里,然后每个人把他嘴里塞不下的放在靠近鼻子的地方传给他的同伴,或者,这些贪吃的人让肉片一直垂到地上,一点点吞掉,就像蟒蛇消化一头牛一样,像它一样全身躺在地上!”

  “呸!”贝尔说,“可厌的野蛮人!”

  “每个人都有吃饭的方式,”美国人达观地回答。

  “幸好!”医生回话。

  “那么,”阿尔塔蒙又说,“既然在这些纬度进食的需要至关重要,我对极地航海者的日志中总是提到吃饭的问题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您说的有道理,”医生回答,“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是由于不仅需要大量的食物,而且经常很难弄到食物。这样一来,人们不停地想着,接下来,人们经常谈论。”

  “但是,”阿尔塔蒙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挪威,在最寒冷的地区,农民并不需要那么多食物:一点乳制品、蛋、桦树皮面包,有时有鲑鱼,但从不食肉,这也无碍他们具有强健的体魄。”

  “身体结构的事情,”医生回答,“我不负责解释。但是,我相信,挪威人的第二代或第三代迁移到格陵兰岛之后,最终遵循了格陵兰人的饮食习惯。我们自己,我的朋友们,如果我们呆在这片乐土,我们最终也会像爱斯基摩人一样生活。如果不用可恶的贪吃者这个名称的话。”

  “克劳伯尼先生,”贝尔说,“这么一说,我都饿了。”

  “我可绝对不是这样,”阿尔塔蒙回答,“这让我觉得恶心,让我吃海豹肉的时候心生厌恶。啊,但是,我相信我们能经受住考验。要是我没弄错的话,我在那儿看见,一堆活物好像躲在冰块上。”

  “一头海象!”医生喊道,“别出声,前进!”

  的确,一头身躯庞大的哺乳动物在离猎人们200码的地方嬉戏,它在微弱的阳光下快活地伸展,打滚。

  三个猎人彼此分开,把动物围住,截断它的退路,他们来到离它几米远的地方,躲在冰丘后面,然后开枪。

  海象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还是欢蹦乱跳的,它压碎了冰块,它想逃走,但阿尔塔蒙用斧子砍它,把它背上的鳍砍断了。海象试图进行绝望的防卫,又一阵枪声结束了它的性命,它毫无生气地躺在被它的血染红的冰原上。

  这头野兽身躯庞大,从鼻子到尾端的长度将近15英尺,肯定能出许多大桶油。

  医生从它身上切下最美味的部分,把尸体留给几只乌鸦,它们在那年的那个季节已经在天空中滑翔了。

  夜幕开始降临了。他们考虑回到上帝的堡垒去,天空完全晴朗,在月亮还未升起的时候,灿烂的星光在照亮。

  “来吧,上路吧,”医生说,“太晚了,总的来看,我们打猎不够幸运,但是,只要能带回做晚饭的东西,一个猎手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是,我们要走最短的路线,尽量不要走散,星星给我们照路。”

  但是,在这些北极星就在旅行者头上闪烁的地区,把它当成向导并不方便;因为,当北方就在天顶的时候,别的基本点就很难确定了;幸亏有月亮和大星座帮助医生确定路线。

  他为了缩短路程,决定避开弯弯曲曲的海岸,由陆地直接切入;这更直截,但不那么有把握;这样,走了几小时之后,这只小小的队伍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们对于在雪屋里过夜、休息,等待天明来辨认方向还是回到海岸,然后越过冰田这个问题举棋不定,但是医生害怕哈特拉斯和约翰逊担心,坚持继续赶路。

  “达克给我们引路,”他说,“达克不会搞错,他有一种超过指南针和星斗的本能。跟着他吧。”

  达克在前面走,他们相信它的聪慧。他们想的有道理,很快在远方地平线的地方出现了一缕亮光,他们不会把它同星星搞错的,星星不会在低矮的雾气中闪现的。

  “我们的灯塔在那里!”医生喊道。

  “您相信,克劳伯尼先生?”木匠说。

  “我敢肯定。走吧。”

  随着旅行者们越走越近,光变得越来越强,很快他们就被一条明亮的尘土带包围了;他们走在强光里,后面是他们巨大的影子,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不成比例地在雪原上拉长了。

  他们加快了步伐,半小时之后,他们爬上了上帝的堡垒的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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