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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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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我们穿过大气层,不论它的密度多么小,这些物体就会被抛在后面的。而且,外面的黑暗也使我们无法证实它们还在我们身旁飘荡。因此,我们要拴上一根绳子,免得丢掉我们的温度计,同时收回来也就容易了。” 巴比康的主意被采纳了。尼却尔把拴了一根短绳的温度计从很快地打开了的舷窗口扔了出去,这样也能够很容易地拉回来。舷窗虽然只打开一条缝,而且只有一秒钟的工夫,但是刺骨的寒冷已经涌进了抛射体内部。 “见鬼!”米歇尔·阿当叫道,“好冷啊,简直能把白熊冻僵!” 巴比康等了半个小时,远远地超过了温度计降到空间温度所需要的时间。接着,他就把温度计很快地收回来。 巴比康计算了一下流入小玻璃球里的酒精的数量,说: “摄氏零下一百四十度!” 普那先生反对傅立叶的说法确实是有道理的。这就是星际空间的可怕的温度!在黑夜的天体失掉了太阳一连照射十四天积聚起来的热量以后,月球大陆上的温度可能也两个小时以后,这个距离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呢?没有任何标志可以测定抛射体的方向和速度。也许它很快就会远离月球表面,马上飞出一片黑暗。也许恰恰相反,越来越接近月球表面,说不定很快就会撞在看不见的半球的一个高峰上:这样也就结束了它的旅程,不过,最后吃亏的当然是我们这三位旅行家。 这个问题引起了一场争论,善于解释问题的米歇尔·阿当发表了他的意见:炮弹在月球引力作用下,最后一定会落在月球上,如同一块陨石落在地球表面上那样。 “首先,我的伙伴,”巴比康回答他说,“并不是所有的陨石都能落在地球上,落在地球上的只是极少数。因此,即使我们变成了陨石,也不一定能够到达月球表面。” “可是,如果我们离月球表面相当近呢?”米歇尔回答说。 “你错了,”巴比康反驳说,“在某些季节,你难道没有看到过成千上万的流星在天空中一掠而过吗?” “当然看到过。” “很好,这些流星,或者更确切说这些小天体,只有在它们擦过大气层,因摩擦生热的条件下才能发光。然而,它们必须在离地球至少十六法里的地方经过,才能穿过大气层,而且即使如此,也很少落在地球上。我们的抛射体也是如此。它可能离月球很近,但是却不会落在月球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米歇尔问,“我例要问问,我们这个飘荡的交通工具怎样能够在空间存在下去呢?” “现在只能看到两个假设,”巴比康考虑了一会儿回答。 “什么假设。” “抛射体可以在两条数学曲线中进行选择,它将根据它本身的速度沿着这条或者那条曲线运行,不过现在还无法测定。” “是的,”尼却尔说,“它将要沿着抛物线或者双曲线运行。” “事实上,”巴比康回答说,“如果具有一定的速度,它可能沿着抛物线运行,如果速度更大,也可能沿着双曲线运行。” “我喜欢这两个伟大的名词,”米歇尔·阿当大声说。“我们马上就能知道这两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了。请告诉我,什么是抛物线?” “我的朋友,”船长回答,“抛物线是一条二次曲线,它是由一个和圆锥体的母线平行的平面截割圆锥体的时候产生的。” “哦!唉!”米歇尔用满意的口气说。 “和迫击炮炮弹划的抛射线差不了多少,”尼却尔说。 “很好。那么,双曲线呢?”米歇尔问。 “米歇尔,双曲线也是一条二次曲线,它是由一个和圆锥体的轴线平行的平面截割圆锥体产生的,曲线的两端向两个方向无限地伸展,永远不能相交。” “这是可能的吗?”米歇尔·阿当仿佛听到人家告诉他一件严重事件似的用严肃的口气大声说。“那么,请记住,尼却尔船长,使我高兴的是。你的双曲线的定义——我几乎把双曲线说成‘双关语’了——比你要给它下定义的名词还更难懂。” 尼却尔和巴比康没有理睬米歇尔·阿当的玩笑。他们投入了科学争论,抛射体到底沿着什么曲线运行,这是他们特别感兴趣的事。一个认为是双曲线,另一个认为是抛物线,他们提出的理由夹杂着许多X 。他们提论据所使用的语言使米歇尔生气。争论很激烈,没有一个对手愿意在对方面前牺牲自己偏爱的曲线。 科学争辩一直在继续下去,最后米歇尔不耐烦了,他兑 “哎呀!两位‘余弦’先生,请你们不要再在抛物线或者双曲线上缠绕不清啦,我想要知道的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丰。我们将要沿着你们这一条或者另外一条曲线运行,很好,但是,它们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 “哪里也去不了,”尼却尔回答说。 “怎么,哪里也去不了!” “很明显,”巴比康说。“这是两条非闭合曲线,可以一直伸延到无限!” “啊!你们这些学问家啊!”米歇尔大声说,“我真应该热烈地拥抱你们!,唉!既然两条曲线都要把我们带到无限的空间,究竟是抛物线还是双曲线,对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巴比康和尼却尔不由地笑了。他们刚才真是“为艺术而艺术”呵!没有比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刻讨论这种问题更徒劳无益的了。不幸的是,不论是沿着双曲线还是沿着抛物线运行,抛射体都永远不会碰到地球或者月球。 那么,在最近的将来,我们这三位勇敢的旅行家将要落到什么地步呢?如果他们没有饿死,没有渴死,那么再过几天,即使没有被冻死,也要因为缺少空气,窒息而死啊! 这当儿,虽然节省气体是这样重要,但是周围的温度那么低,他们不得不消耗一定数量的气体。严格他说,他们即使能够不要亮光,也不能不要温度。幸亏雷赛和勒尼奥装置产生的热稍微提高了抛射体内部的温度,而且不用花费什么代价,就能保持一个可以忍受的温度。 但是,通过舷窗来进行观察就很困难了。炮弹内部的潮气凝结在窗玻璃上,立刻结成了冰。必须不停地揩拭,才能保持窗玻璃的透明度。尽管如此,他们仍然能够观测到月球上某些最有兴趣的现象。 事实上,如果这个不可见的月球表面真的有空气,我们不是可以看到许多流星划破大气层吗?如果抛射体穿过大气层,我们不是可以从月球的回声里听到一些声音,比方说,暴风雨的怒吼、雪崩的轰鸣和活动的火山的爆炸声吗?而且,如果火山火光四射,我们不是可以看到强烈的闪电吗,这些经过仔细考证的事实能够非常奇妙地帮助我们弄清关于月球结构的令人难懂的问题。因此,巴比康和尼却尔如同天文学家一样,守在他们的舷窗前面,怀着无比的耐心在进行观测。 但是直到这时为止,月球表面依然寂静无声,一片黑暗,对这些热情的学者提出的那许多问题,它什么也没有回答。 所有这一切使米歇尔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如果有一天我们重新开始这种旅行,一定要选在新月时期动身。” “当然咯,”尼却尔回答,“这样做对我们更有利。我承认,我们虽然一路上看不见淹没在太阳光中的月亮,可是相反的,却能够看到圆圆的地球。此外,如果我们象现在这样在引力作用下,环绕月球运行的话,我们至少有一个好处,可以看到不可见的月球表面阳光普照!” “说得好,尼却尔,”米歇尔·阿当说,“你认为怎样,巴比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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