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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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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他们饱餐了一顿烤羚羊肉和白斑狗鱼。这条鱼被吃得精光,最后只剩下了几根鱼刺。晚饭,他们还会用上好的羚羊肉做上一锅好汤。由于这汤得要几个小时才能做成,于是,卡米便在木筏前端点燃了篝火,并将锅架在上面。这之后,木筏继续航行一直到晚上才停歇下来。 整个下午他们连一条鱼也没钓到。将近晚上6点钟时,卡米将木筏停在了一片狭窄多石的沙滩旁边。这片沙滩笼罩在一棵“克拉巴”种的桉树荫下。他选择这里作过夜地是非常合适的。 不错,这里的石头缝中有许多软体的双壳动物。这些动物既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食用,它们大大丰富了晚上的餐桌。当然,要是再就上三、四块饼干和一小撮盐那就再好不过了。 夜幕即将降临,卡米担心木筏偏航,因而他将木筏停靠在岸边。有时,庄森河上会漂浮着一些非常粗壮的树干,若是撞到上面,木筏会被撞坏的。因此,大家决定在那棵桉树脚下的草丛中过夜。由于有约翰·科特、马克斯·于贝尔和卡米3个人轮流值夜,因而他们的营地在夜里并没有受到任何不测之客的侵扰。只有那些猴子,它们从太阳落山直到旭日东升,一直叫个不停。 “我敢肯定,那些家伙根本不会说话!”清晨,马克斯·于贝尔一边将他那被可恶的蚊子叮过的脸和手浸泡在清澈的河水里,一边这样说道。 这天早晨因为下大雨,他们足足推迟了一个小时才启程。最好还是躲避一下这种非洲赤道地区常下的大暴雨为妙。木筏停靠在庞大的树根下面,桉树那浓密的枝叶也像树根保护木筏那样,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宿营地免遭雨淋。除了暴雨,天空中还刮着狂风。河面上的雨点像小灯泡那样又圆又大。没有夹杂闪电的滚雷在河流上游方向轰轰作响。广阔的大森林丝毫不用惧怕冰雹,它自有办法避开冰雹的击打。 然而天公一直不作美,约翰·科特甚至认为有必要这样提醒大家: “如果这场雨一直不停地话,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呆在原地别动……我们现在有弹药……我们的子弹盒是满的,只是我们缺些换洗衣服……” “那么,”马克斯·于贝尔笑着接过话题说,“为什么我们不像当地人那样打扮……赤身裸体呢?……这样不是简单多了嘛!……只要泡在水里我们就可以洗衣服,在荆棘丛中蹭几下就算是刷衣服了!…” 事实如此,8天以来,由于没有换洗衣服,这两个好朋友每天早上都是这样洗衣服的。 强烈的暴风雨持续了一个小时仍然没停。大家利用这段时间开始吃早饭。早饭有一道非常受欢迎的新鲜菜:刚下的大鸨蛋。这是朗加从鸟巢里掏来的,卡米将它们放在金属水壶里煮了一下,这一次,马克斯·于贝尔又抱怨大自然忘记在蛋里撤下盐粒了,他吃饭是不能没有盐的。 将近7点半时,尽管天空仍是狂风大作,然而,大雨倒是停了下来。于是,木筏又行驶在河流中央了。 几根钓鱼竿拖在船后,几条好心肠的鱼及时地咬了钩,以供他们在午餐时享用。 为了弥补早上损失的时间,卡米建议大家中午不要像往常那样休息了。大家接受了他的建议。约翰·科特点了火,很快,大锅里的水就该在烈焰上咕咕作响了。由于还储有足够的羚羊肉,因此他们一直都没动用他们的卡宾枪。不过,马克斯·于贝尔还是不止一次地想向那些在河流两岸散步的成双成对的漂亮动物开枪。 森林的这片地区野味充足。暂不说空中的飞禽,仅是反刍动物这里就有很多。“帕拉”和“萨萨比”——两种不同的羚羊时不时将它们那长有犄角的脑袋从草丛和岸边的芦苇丛中探出来。有好几次,大个的驼鹿、红毛的黄鹿、小个的羚羊“斯坦伯克”、中非产的一种“卡杜”鹿,甚至还有肉质极为鲜美的长颈鹿都曾走近他们,他们本可以打上几只的,可是,既然明天还有食物可吃,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而且也没有必要让这些动物在木筏上占用更多的地方而使木筏超载航行。这正是约翰·科特向他的朋友发出的警告。 “有什么办法呢,我亲爱的约翰?”马克斯·于贝尔坦白说,“当我看到在射程范围内,我能漂亮地打上几枪,我的猎枪就自动瞄好了准。” 无论如何,虽然仅仅是为了打猎才能开枪,而且这种想法并不能阻止一位真正的猎手,可是,马克斯·于贝尔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将他的卡宾枪举上肩头。就这样,周围一直都没有听到不合时宜的枪响,木筏平静地沿庄森河顺流而下。 而在下午,卡米、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却在这方面得到了补偿。他们得开枪了——或是出于自卫,或是为了进攻。从早晨开始,他们已经漂流航行了10多公里。河流虽然蜿蜒曲折,但大体上还是一直保持着西南方向。陡峭的岸边长着参天大树,主要是些枝叶一直垂到河面的邦巴克斯树。 想象一下!虽然庄森河的宽度并没有变窄,有时可达50到60米,可是,这些邦巴克斯树那低垂的枝桠却拂着河面构成了一座绿色的摇篮,河水在摇篮下汩汩地流动着。这无数的枝桠相互交错,蜿蜒的藤萝将它们连接起来——好似一座绿色的植物桥,敏捷的4手动物可以通过这座“桥”从河的一岸到达对岸。远处地平线的乌云还未消散,旭日便已映红了天际,阳光直射河面。 现在,卡米和他的同伴们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欣赏这次在厚厚的绿色穹顶下进行的航行。这次航行使他们想起了沿着绿树成荫的小路在森林中行进的那段路程。那时,地面上布满“斯兹布斯”草和其他带刺的草丛;而现在,他们却丝毫不觉得劳累。“没错,乌班吉这片森林真像个公园,”约翰·科特说,“一个既有树木又有水流的公园!……人们会以为是置身于美国的国家公园区,或是亲临密苏里和黄石的清泉边呢!……” “这里还是一个猴子大量繁衍生息的公园呢,”马克斯·于贝尔补充说,“我们甚至可以说,所有的猿亚目动物都相聚在这里了!……我们正处于4手动物的王国中,黑猩猩、大猩猩、长臂猿在这里充分享有它们的权力!” 河岸上、大树间、森林深处跑着、蹦着的无数只猴子证实了这一点。卡米和他的同伴们以前从没见过如此之多、如此吵闹、如此好动的猴子。它们叫着、跳着、翻着筋斗、扮着鬼脸、摄影师的相机该能捕捉到多少滑稽的脸孔啊! “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了!……”马克斯·于贝尔补充说,“难道我们不是正处于非洲中部吗?……可是,在刚果的这些土著和4手动物之间——当然卡米是例外——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区别是很小的……” “非常正确,”约翰·科特说,“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也就是具有智慧的生命与只受普遍本能驱使的生命之间的区别……” “本能要比智慧可靠得多,我亲爱的约翰!” “我对此并不否认,马克斯。但是,在这两个因素之间,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变形论学派没有充足的理由断言人是由猴子变的……” “不错,”马克斯·于贝尔说,“两者之间常缺少一个过渡,一个在类人猿与人类之间的过渡物种,它应该少一些本能而多一些智慧……如果没有这个过渡物种,那无疑就是因为它根本没存在过……另外,即使它是存在的,达尔文学说提出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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