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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雅里盖茨法官把最后一段的几个开头字母写下来,上面重写上数目字1804,重复写了三遍,得出了下面的新的式子:

  1804 1804 1804

  phyj slyd dqfd

  然后根据字母表顺序按每个字母上的数值往前推,得出下面的字母组合:

  O.yf rdy.cif.

  毫无意义!而且,还缺三个字母,只好用句号来代替,因为决定字母h、d和d的意义的数字8、4和4并不能在字母表中推出对应的字母来。

  “这个还不是!”雅里盖茨法官大声吼道,“咱们再拿一个数目试试看!”

  于是,他想,如果不是这个表示年代的千位数,那么写文件的人会不会选择案发的那一年呢?

  那是在1826年。

  于是,他按上述方法,得出下列式子:

  1826 1826 1826

  Phyj slyd dqfd

  这就得出:o.vd rdv.cid.

  又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字母,还是和前一个式子一样,总是缺几个字母,原因也差不多。

  “该死的数目!”法官叫道,“这个也得放弃!要换另一个!这无赖难道不会选择代表被盗物价值的“贡度斯(一个贡度斯大约相当于3000法郎)”数目吗?

  而据估计,被盗钻石的价值高达834个贡度斯。

  于是,便得出下面的式子:

  834 834 834 834

  Phy jsl ydd qf

  结果也同样不能令人满意:

  bet bph pa.ic.

  “让这文件和把它想出来的人见鬼去吧!”雅里盖茨法官嚷着,把文件一扔,它就飘到了屋子的另一头。“连圣人也会不胜其烦,情愿遭天罚的!”

  可发了一阵火过后,法官还是不甘示弱,又拿起了文件。他原先给每段开头几个字母试过的,又拿每段最末几个字母试了一遍,——白费力气。然后,他的脑子高速运转,把所有想象得到的可能都试了一遍。试了乔阿姆·达哥斯塔的年岁——真凶一定知道这数目字——逮捕日期,维拉·里卡法庭宣判的日期,确定的执刑日期,等等,等等,甚至一直算到蒂如卡谋杀案遇害者的数目。

  一无所获!始终一无所获!

  雅里盖茨法官狂怒不已,简直叫人不由得不为他的心智平衡担心。他绞尽脑汁,发狠拼死,好像在跟一个对头打一场肉搏战!突然,他叹道:

  “碰运气吧,但愿老天帮帮我的忙,既然逻辑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伸手拉了一下悬在办公桌边的一条铃绳。这时,铃声大作,法官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叫道:

  “博博!”

  过了一会儿。

  博博是一个被解放的黑奴,是雅里盖茨法官宠爱的家仆,这会儿却不见他露面,显然是不敢走进主人的房间。

  又响了一声铃!又喊了一声“博博”,也许,他觉得还是应该乖乖地装聋作哑为妙。

  最后,第三遍铃响,拉坏了机关,绳子也断了。这一下,博博露面了。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博博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问道。

  “过来,一句话也别说!”法官答道,两眼冒火,吓得黑奴瑟瑟发抖。

  博博走了过来。

  “博博,”雅里盖茨法官说,“仔细听好我要问的问题,要马上回答我,甚至要不加思索,否则我……”

  博博呆若木鸡,两眼发直,他张口结舌,双脚并拢,立了一个不持枪的军姿,等候下达命令。

  “准备好了吗?”主人问他。

  “准备好了。”

  “注意!别故意去想,听好了,把你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数目告诉我!”

  “76223。”’博博一口气说道。

  他可能是想报个大数目来讨主人的欢心。

  雅里盖茨法官奔到桌边,拿起铅笔,然后按博博说的数目列出一个式子——这个博博现在只是作为运气的传话人而已。

  谁都明白,如果76223这个数恰巧是文件的“钥匙”,那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结果只能是博博挨了雅里盖茨法官的一顿臭骂,赶紧溜掉了。

  第十五章 最后的努力

  然而,并不只是法官一个人白费力气。贝尼托、马诺埃尔、米娜几个人也聚在一起试图揭开这份文件的秘密,至于弗拉戈索,受了丽娜的帮助,也不愿意袖手旁观;可任他们伤透脑筋,也是毫无成效,总是找不出那个数目来!

  “找到它,弗拉戈索!”混血姑娘不停地对他重复说:“找到它!”

  “我会找到的!”弗拉戈索回答。

  可他还是没有找到。

  但是,这里应该说明一下,弗拉戈索有一个想法,打算实行一个计划,可他不愿意说出来,甚至对丽娜也保密,这计划在他的脑子里萦绕,挥之不去:他要去找森林队长所属的卫队,找出到底是谁写了这份密码文字,承认自己是蒂如卡谋杀案的凶手。这支卫队活动的区域是亚马逊省的一部分,几年前弗拉戈索就是在那儿遇见过这支卫队,它所属的辖区离马纳奥并不太远。顺流而下,只需五十多英里就可以到达河右岸支流玛德拉河河口附近,在那儿可能会遇见“森林卫队’的长官,托雷斯曾经是他的同伙。两天之内,最多三天,弗拉戈索就能跟坏蛋托雷斯的老同事们联系上了。

  “对,也许,我可以这么办,”他反复盘算着,“可是然后呢?就算我成功了,又会有什么结果呢?如果能确认托雷斯的一个同伴最近死了,就能够证明这人是凶手吗?能证明是他把一份文件交给托雷斯,里面招供了自己的罪行,为乔阿姆·达哥斯塔洗清罪名吗?最后能算出那个数目吗?不能!只有两个人知道那数目!凶手和托雷斯!可他们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弗拉戈索这样前思后想着。他的计划不会有任何结果,这一点再明显不过了。可这念头还是占了上风。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着他动身,尽管他甚至没有把握找得到玛德拉卫队!因为,卫队可能会到省内其他地方去打猎,要找到队伍,弗拉戈索得花更多的时间,而他能支支配的时间却很有限!再说,即使找到了,文怎样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8月29日,日出以前,弗拉戈索一个人也没告诉,就悄悄地离开了大木筏,来到了马纳奥,那儿有很多小船每天沿亚马逊河顺流而下,他上了其中的一条小船。

  大家在船上一直不见弗拉戈索,他一整天里都没露面,让人很是吃惊。无论是谁,甚至连混血姑娘,也无法解释这么一个忠实的仆人怎么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不见了踪影。

  有人甚至寻思——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可能觉得全怪自己在边境上遇到托雷斯,把他引到大木筏上来,莫非他因此伤心欲绝寻了什么短见不成?

  可如果弗拉戈索这样自责的话,贝尼托又该怎么说呢?第一次,在伊基托斯,是他带托雷斯去过农庄的。第二次,在塔巴亭加,他还领托雷斯乘大木筏一起走呢。第三次,他跟托雷斯决斗,把他杀了,结果把唯一有利于死刑犯的证据给毁了!

  贝尼托把一切都归罪于自己,父亲的被捕,以及由此可能产生的种种可怕的后果!

  因为要是托雷斯还活着,贝尼托不就可以说,这个兵匪出于种种考虑,或是大发善心,或是为了谋利,他最后终会把文件交出来。既然托雷斯与本案毫无瓜葛,只要出高价,还怕他不开口吗?这样一来,大家苦苦寻找的这份文件不就可以交给法官过目了吗?是的!事情也许会是这样的!……但是唯一可能提供证据的人却死在了贝尼托的手里。

  可怜的年轻人向他的母亲,向马诺埃尔、还有他自己反复叨念的正是这事!他的良心告诉他应该对这惨重的后果负责。

  然而,勇敢的雅基塔在丈夫和儿子面前一直未乱方寸,所有规定的探监时间里,她都一直呆在丈夫身边,而他的儿子又是如此地伤心欲绝,叫人担心他会做出傻事来。

  在她身上,我们又重新找回了马加拉埃斯无畏的女儿,她不愧是伊基托斯庄园主的伴侣。

  另外,乔阿姆·达哥斯塔的态度也支撑着她经受住这场考验。这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严肃的清教徒,简朴的劳动者,他奋斗一生,一刻也没有表现出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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