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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凯拉邦对这起悲剧事件一无所知,带着他的侄儿和朋友继续在黑海转游。他这位朋友是个荷兰人,名叫范·米滕,性格随和,但又容易动怒。途中,范·米膝告诉凯拉邦说,他到土耳其的唯一目助是要躲开他的妻子;他跟他妻子大闹了一场后分居了。这场争吵付出了很高代价,两夫妇竟将他们收集的全部郁金香形饰物拿来互相抛掷!凯拉邦是个铁石心肠的单身汉,他趁机指出,穆罕默德非常了解“迷人的女性,因而允许他的信徒能娶几个妻子就娶几个妻子。管10个女人比管1个女人还要容易。”但“更为省事的是,1个女人也不要!”

  因受到一场猛烈的暴风雨的突然袭击,这几位旅客不得不到阿蒂纳航灯站的小屋里躲避。阿赫默德在一艘行将沉没的三角帆船上隐约辨出阿玛西妞和她的女仆。他终于救出了这两个姑娘;但帆船的船主也脱险逃生,跑去报告正在特拉布松等他的沙法尔领主和他那位死心蹋地的心腹走卒斯卡庞特。

  斯卡庞特在一个客店里让凯拉邦落入圈套,将他们一行带入一个性情暴躁的库尔德寡妇的房间里。这位寡妇正在物色第四位丈夫,因此指控他们企图损害她的贞操。范·米滕面临受拘禁入狱的威胁,被迫答应娶这位悍妇为姜。这并不会引起严重后果,至少在欧洲是这样,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后来,这支旅队进入一条狭谷而受到沙法尔手下兵卒的袭击。不过在此之前,阿赫默德曾瞒着凯拉邦,从特拉布松给阿玛西娜的父亲拍了一份电报。塞利姆派来大队人马,终于将旅队从伏击圈里救了出来。

  一切完满结束。沙法尔、斯卡宠特和那位充当人贩子的船长全部被杀。到了斯库台,凯拉邦要让那对年轻人举行婚礼;这时他才晓得,婚礼只能在君士坦丁堡举行!因此,他还得付税才能到那儿去。当然,这个固执的人不愿付税,他设想坐上一辆小车,由一位可与布隆登相匹敌的走钢丝杂技演员推送,从架空索道渡过海峡。两位年轻人终于成亲了。凯拉邦购买了全部空中滑车的税权,免得今后再付税。

  这是一部歌颂英雄的带喜剧性的小说,作者对这部作品不抱多大希望。儒勒·凡尔纳撇开原先打算周游地中海的计划,是因为他认为原先的计划缺少情节,“从某些方面看是幼稚的。”因而必须以另一方式处理这个题材。但他后来发现,也只能在同样困难的条件下完成他的黑海之游。阿玛西娅和她的女仆是聪明而稚气的人物。阿赫默德本人在旅行结束后虽然变得坚强起来,但仍然难以使人忘掉他的呆板平庸。

  轿式马车遭到野猪的袭击,在“喷发泥浆”、氢气会燃烧的火山地带穿越塔曼半岛,阿蒂纳的暴风雨,内里萨峡谷发生的战斗等等,都没赋予这些冒险事件以充分的力量。

  使这次旅行显得颇有生气的不完全是冒险事件本身,而是对话的运用。敏捷而激烈的答辩使人产生这样一种印象,在创作时,作者不知不觉地运用起戏剧的笔法。指责结婚带来约束的那一段就有许多生动的对话,但这段文字并不表达对女人的憎恶。“迷人的女性”仍保持其全部的滋力,而且,女性十分有能耐,完全可以控制住以冷酷掩盖其弱点的男人;同样,女人也以风韵或温情去掩饰自己那种起主宰作用的禀性。

  事实上,该书的真正主题是凯拉邦。他既是中心人物,又是个具有蔓延性的角色,他是固执、荒谬的写照。他喜欢闹别扭,违抗任何约束,以不受管制、甚至通过暴力获得的权力意志为基础,无时无刻不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凯拉邦相信自己总是有理,若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便勃然大怒。

  在作者周围亲近的人当中,有不少具有这种怪脾气的样板,因此,他随时可找到一些典型行为以塑造他的这个人物。可是,一个使他产生各种忧虑的年轻人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虽然不是傻瓜,但干的全是蠢事;他生来就是叛逆者;他不能容忍任何阻碍;他顽固地要作那些毫无出路的事情;为了寻求冲撞良知的乐趣,他支持各色各样的停论;他不容忍自己作到合情合理,但他宽厚仁慈、豁达奔放。总之,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人物:他的儿子。

  他选择了他儿子作凯拉邦的模特儿?当然不是。但他一直在跟一个固执的人打交道,此人的越轨行为使他焦虑不安,因此,他想到一个固执的人,这是很可能的。凯拉邦的辩词引起我种种回忆,以致我对此不可能表示怀疑;我更不会怀疑,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过程,因为迷人而可怕的米歇尔的干百个闪光的侧面,或许能使他塑造出一个更为复杂的人物来。

  儒勒·凡尔纳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于1883年将这部小说搬上了舞台。但这是一次失败。这次失败使他对戏剧产生厌恶;他将这种失败归咎于拉罗歇尔,因为拉罗歇尔“让一批悲剧演员而不是全让喜剧演员”去演出这个剧本。他心情阴郁地指出,“当纳里大概不同意这种角色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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