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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牵线搭桥(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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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看得出来,”波那瑟夫人答道,“正因为如此,您打听我的秘密,我可以奉告,可是别人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很好,”达达尼昂说,“我会发现的,既然这些秘密关系到您的生命,它们也应该成为我的秘密。” “请不要这样做,”少妇大声说,口气之严肃令达达尼昂不由得打个寒战,“啊!绝不要插手与我有关的事情,不要试图帮助我完成我所致力的事情。凭您对我的关心,凭您对我终生难忘的恩情,我请求您这样。请您还是相信我所说的吧。不要再把我放在心上,我对您已不再存在,就像您从来没见过我一样。” “阿拉米斯也应该和我一样做吗,夫人?”达达尼昂不高兴地问道。 “这是您第二次或第三次提到这个名字了,先生。然而我已经对您说过,我不认识这个人。” “一个男人,您去敲了他的窗户却不认识他,得了吧,夫人!在您看来,我也太轻信啦!” “老实讲吧,您这是为了套我的话,才编出这个故事,造出这个人物的。” “我没编任何东西,没造任何东西,夫人,我说的完全是事实。” “您说您的一位朋友住在那座房子里?” “我说过,我第三次重复这句话:那座房子是我的一位朋友住的,这位朋友就是阿拉米斯。” “这一切以后会弄清楚的。”少妇低声说道,“现在吗,先生,请不要说了。” “能把我这颗心剖开给您看就好了,”达达尼昂说道,“您看到里面有那么多好奇,肯定会怜悯我的;您看到里面有那么多爱情,肯定会立即满足我的好奇的。对爱您的人根本就不用害怕。” “您谈到爱情,未免太快了吧,先生。”少妇摇头说道。 “这是因为我一见钟情,而且是头一回:我还不到二十岁呢。” 少妇偷偷地打量他。 “请听我说,我已经摸到线索了,”达达尼昂说道,“三个月前,我差点与阿拉米斯决斗,为的就是一条手绢,与您在他家里让那个女人看的那条一模一样的手绢;两条手绢绣的图案完全一样,我可以肯定。” “先生,”少妇说,“老实讲吧,您这些问题烦死我了。” “夫人,您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请想一想吧,要是您身上带着这块手绢被抓住,给人家搜查出来了,您不会受连累吗?” “受什么连累?手绢上的图案不就是我的姓名的起首字母吗?C.B.正是康斯坦斯·波那瑟嘛。” “或许是卡米尔·布瓦-特拉西呢。” “别这么大声,先生,再次请您别这么大声!咳!既然我所冒的危险不能使您住嘴,那就请您想想您自己所冒的危险吧!” “我?” “是呀,您。认识我就有坐牢、杀头的危险。” “那么,我再也不离开您啦。” “先生,”少妇双手合掌恳求道,“先生,看在老天份上,看在军人的荣誉份上,看在绅士的礼貌份上,请走吧。您听,都敲子夜十二点钟了,人家已经在等我了。” “夫人,”年轻人欠欠身子说,“谁这样要求我,我都不能拒绝。您该满意了吧,我这就走。” “您不跟踪我,不窥伺我?” “我立即回家去。” “啊!我就知道您是个正直的小伙子!”波那瑟太太大声说着,向达达尼昂伸过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安在墙壁里几乎看不见的小门的敲门锤。 达达尼昂抓住伸过来的那只手,热烈地吻了一下。 “啊!我宁愿压根儿没见过您。”达达尼昂天真而粗鲁地大声说道。女人一般喜欢这种态度,认为这比矫揉造作的礼貌好,因为这流露出了最深层的思想,表明感情胜过了理智。 “好啦,”波那瑟太太用近乎温存的口气说,继续握住达达尼昂还没有松开的手,“好啦,我就不说您这么多了,今天失去的东西,将来还可能找回来,谁说得准,有朝一日我获得了解脱,是否会满足您的好奇心呢?” “对我的爱情您也能这样许诺吗?”达达尼昂高兴之极大声问道。 “啊!这方面吗,我可不想承诺,这取决于您唤起我的感情达到什么程度。” “就像今天这样,夫人……” “今天吗,先生,我还只怀有感激之情。” “啊!您太可爱了,”达达尼昂黯然神伤地说,“您愚弄了我的爱情。” “不,我只是利用了您的慷慨,如此而已。不过,请您相信,与某些人交往,一切都是可以重新获得的。” “啊!您使我变成了最幸福的人。请不要忘了今天晚上,不要忘了这个许诺。” “放心吧,在适当的时候和地点,我会记起一切的。好啦,走吧,看在老天的份上,请走吧。人家午夜十二点正等我呢。我迟到啦。” “迟到五分钟。” “是的,可是在某些情况下,五分钟等于五百年。” “在恋爱的时候。” “对呀,谁对您说我要应付的不是一个情郎?” “在等您的是个男人?”达达尼昂叫起来,“一个男人!” “得啦,您瞧,又要争论起来了不是?”波那瑟太太强露微笑,而这微笑掩饰不住焦急的神色。 “好,好,我走,我这就走。我相信您,我一定忠心不二,哪怕这忠心是愚蠢的。再见,夫人,再见!” 他感觉到似乎需要一种强烈的震撼,才能放开自己攥着的那只手,所以猛跑着离开了。波那瑟太太像先头敲窗板一样,在门上慢慢地、均匀地敲了三下。达达尼昂走到街道拐角的地方回头一看,只见门开了又关上了,漂亮的波那瑟太太消失在门里。 达达尼昂继续走着。他许下了诺言,不去窥伺波那瑟太太,所以即使她的生命取决于她要去的地方,取决于应该陪伴他的人,他也只能回家去,因为他说过他就回去。五分钟后,他到了掘墓人街。 “可怜的阿托斯,”他自言自语道,“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定在等我的时候睡着了,不然就回家去了,而一回到家,他就知道有一个女人来过。一个女人来过阿托斯家里!不管怎么说,”达达尼昂继续独言自语,“阿拉米斯家倒是有个女人,这一切好生奇怪,我多么希望知道结果如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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