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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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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俏皮话逗得国王的嬖幸们哄堂大笑。而吉兹却皱起了眉头,他那些呆在侯见厅里的侍从官也高声议论纷纷,对希科的放肆表示不满。 听到那边的喧哗声,国王慢慢地转过头去,摆出他平时威严时的样子,双眼射出两道威光,侯见厅里的议论声立刻平息了。 然后,他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吉兹公爵,不动声色地问道: “喂,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说得明白点……” “陛下是否深得民心比我重要得多,因此我希望陛下明确地表明您对于天主教和对其他任何事情一样热心,并且远甚于我们,使那些不满分子找不到任何理由重新点燃内战的火焰。” 亨利说道:“如果只是关系到内战,我有军队,我相信仅仅受你指挥的部队,也就是说你来向我提出这些极好的建议之前,刚刚离开的军营里,就有不下二万五千人。” “陛下,谈到战争,我本该再说明一下。” “说吧,内兄,你是屡建战功的将领,请相信,我十分乐意听听你在这方面的高见。” “陛下,我想说的是,在当今,国王们必须打好两种战争:一种是思想战——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一种是政治战。前者对付思想,后者对付敌人。” 希科插道:“天哪!真是至理名言!” 国王说:“别吵!小丑!” 吉兹接着说:“人是实体,看得见,摸得着,有生命。你可以追上他,向他进攻,揍他;当你打败了他,就向他起诉,把他绞死,或采取更好的办法。” 希科说道:“对,不起诉就把他绞死,岂不更简单和更威风。” 吉兹公爵继续说:“但是,陛下,思想看不见,摸不着,潜移默化,无孔不入;谁越是想清除它,就越是无法躲避它;它藏在人们的心灵深处,根深蒂固;人们越是砍去那些偶尔冒出来的枝权,里面的根越是长得茂盛而难以拔除。陛下,一种思想,貌似微不足道,其实威力无比,必须日夜提防。因为它昨天还匍匐于您的脚下,明天就可能爬到您的头上统治您。陛下,一种思想,就像一点落在茅屋上的火星,只有明眼人才能在大白天发现火灾的征兆。所以,陛下,发动几百万人来加以监视,完全必要。” 希科叫道:“那四个法兰西的胡格诺分子要完蛋了。妈的,我可怜他们!” 吉兹公爵接着说:“为了搞好这个监视工作,我建议陛下为这个神圣联盟命名一个首领。” 亨利问公爵:“您说完了吗,内兄?” “是的,正如陛下所看见的,我直言不讳。” 希科深深叹了口气,而安茹公爵则从刚才的惊恐状态中恢复过来,向这位洛林亲王微微一笑。 国王向左右的人问道:“先生们,你们对他说的这些有什么想法?” 希科一言不发,拿起帽子和手套,又扯着尾巴拉起一张狮子皮,拖到屋角里,在上面躺下了。 国王问道:“希科,你在干什么?” 希科说:“陛下,人家说静夜出主意。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夜里可以睡觉。陛下,我这就睡觉,等明早起来,精神饱满,我再答复吉兹内兄。” 说着,他摊开四肢,一直伸到狮子爪子上面。 吉兹公爵愤愤地扫了希科一眼,希科睁开一只眼,用打雷般的鼾声回敬他。 吉兹公爵问道:“怎么样?陛下何想法?” “我想您的意见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内兄。您把联盟骨干召集起来,带到这儿来,我来为联盟选一个首领。” 吉兹公爵又问:“什么时候,陛下?” “明天。” 说完这句话,他机灵地向。兹公爵微微一笑;然后又对安茹公爵笑了笑。 安茹公爵正想随着朝臣们一起退出,亨利叫住了他:“慢一步,弟弟,我有话跟你说。” 吉兹公爵用手按着脑门,站定一会儿,像是把满脑子的想法压抑下去。随后,他带着全部侍从走了出去,消失在拱门外。 不一会,卢佛宫门外就传来人群迎接吉兹公爵出宫的欢呼声,就像他们送他进宫时一样。 希科一直在打鼾,但我们不敢断定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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