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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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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它的主人?” “多德雷赫特的一个老实的郁金香培植者。” “多德雷赫特人?” “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博克斯戴尔。” “他住在哪儿?” “住在白天鹅;我就派人去叫他,现在,请殿下赏光到我的客厅里去。他知道王爷在这儿,一定会马上把郁金香送来的。” “很好,派人去叫他吧。” “是,殿下。不过……” “什么?” “哦!没什么重要,王爷。” “世界上什么事都重要,望·西斯当先生。” “好吧,王爷,有了一点困难。” “什么困难?” “已经有人来冒认这棵郁金香。它真的值十万弗罗林哩。” “真的吗?” “是的,王爷,有人来冒认。” “那是犯罪行为,望·西斯当先生。” “是的,殿下。” “你有罪证么?” “没有,王爷,那个女罪人……” “女罪人,先生……” “我是说那个来要求收回郁金香的女人,亲王,就在隔壁房间里。” “就在隔壁?你对她怎么看法,望·西斯当先生?” “我想,王爷,也许是十万弗罗林打动了她的心。” “她要求收回郁金香?” “是的,王爷。” “她提出了什么证据?” “我刚要问她,殿下就来了。” “让我们听听她怎么说,望·西斯当先生,让我们听听她怎么说。我是这个国家的元首;我要听听这个案子,主持公道。” “我可找到了我的所罗门王了,”望·西斯当鞠了一个躬说。他给亲王让路,请亲王先走。 亲王刚走在让路人前面,突然停下来说: “你先走,你就称呼我先生好了。” 于是两个人进了书房。 萝莎还站在老地方,靠在窗口上,隔着玻璃窗朝花园里张望。 “啊!啊!是个弗里斯姑娘!”亲王看着萝莎的金帽子和红裙子说。 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但是几乎没有看见亲王,因为他坐在房间最暗的一个角落里。 我们可以了解,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名叫望·西斯当的重要人物身上,而不是在那个跟着主人进来,也许是个无名小卒的普通陌生人身上。 这个普通的陌生人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做了个手势叫望·西斯当开始盘问。 望·西斯当又在穿紫衣服的年轻人的邀请下,坐下来,因为自己被看得这么重要,又是快活又是骄傲。 “我的孩子,”他说,“关于这棵郁金香,你答应我说实话,完全说实话吗?” “我答应你。” “好吧,就在这位先生面前说吧;这位先生是园艺协会的会员。” “先生,”萝莎说,“除了我已经对你说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呢,那就再说说吧。” “我要再一次向你请求。” “请求什么?” “请求你叫博克斯戴尔先生带着他的郁金香上这儿来;如果我认出它不是我的,我会坦白地说;不过,如果我认出它是我的,我就要把它收回来,哪怕要拿着证据去见总督殿下,我也得收回来。” “那么,你有证据吗,美丽的姑娘?” “上帝知道我的权利是正当的,他会给我证据。” 望·西斯当和亲王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从萝莎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起,亲王就在回忆,好像她那甜蜜的声音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似的。 一个军官去找博克斯戴尔。 望·西斯当继续盘间。他说: “你一口咬定你是黑郁金香的主人,有什么根据呢?” “根据一件很简单的事实,就是我在自己的屋里把它栽下去,培植出来。” “在你自己的屋里?你的屋子在哪里?” “在洛维斯坦因。” “你是从洛维斯坦因来的?” “我是监狱看守的女儿。” 亲王心里一动,好像在说: “啊!对了,现在我想起来了。” 他一边假装看书,一边比以前更注意地看着萝莎。 “你很爱花吗?”望·西斯当继续说。 “是的,先生。” “那么,你是个博学的园艺家了?” 萝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说:“先生们,我是跟人格高尚的人说话么?” 她的声调非常真诚,望·西斯当和亲王两个人都同时点了点头。 “好吧,不!我不是个博学的园艺家,不是!我只是个可怜的普通女孩子,一个可怜的弗里斯农家姑娘,三个月以前我还不认识字,也不会写字。不!黑郁金香不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是谁种出来的呢?” “洛维斯坦因的一个可怜的犯人。” “洛维斯坦因的一个可怜的犯人?”亲王问。 萝莎听了他的声音,心里也一动。 “一个国家要犯,”亲王继续说,“因为洛维斯坦因只有国家要犯。” 说完了,他又开始看书,至少是装着在看书。 “是的,”萝莎战战兢兢地低声说,“是的,是一个国家要犯。” 望·西斯当听见她在这样一个证人面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脸都吓白了。 “继续问,”威廉冷淡地对园艺协会主席说。 “啊!先生,”萝莎对她以为是她的真正裁判的那个人说,“我要控告自己犯了严重的罪。” “当然,”望·西斯当说,“国家要犯在洛维斯坦因应该受到严密监禁。” “唉!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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