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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他向后退了几步,狼狈不堪的马萨林出现在阿拉密斯惊愕的眼睛前面。

  “哎呀!”阿拉密斯叫起来,“是红衣主教?多么辉煌的战果!喂,朋友们!马,把马拉过来!”

  几个人骑马奔过来。

  “果然不错,”阿拉密斯说,“我多少会有些用的。大人,恳请您能接受我全部的敬意!我敢打赌,这一物仍旧是这位圣克利斯托弗·德·波尔朵斯580干的,对不对?对啦,我忘记了……”

  他低声地对一个骑马的人吩咐了几句话。

  “我想小心点好,我们走吧,”达尔大尼央说。

  “说得对,不过我要等一个人……阿多斯的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伯爵说。

  “喏,那不是他吗,他骑着马穿过荆棘丛奔来了。”

  “伯爵先生!伯爵先生,”一个年轻人的嗓音喊道,阿多斯听到后不禁全身颤抖起来。

  “拉乌尔!拉乌尔!”拉费尔伯爵叫道。

  年轻人片刻之闻忘记了通常的礼貌,他奔过来紧紧拥抱住他的父亲。

  “您看呀,红衣主教先生,我们这几个人如此相亲相爱,要把我们彼此分开岂不是非常叫人遗憾的事!先生们,”阿拉密斯又对那些越聚越多的骑马的人说,“先生们,在主教大人四周围成一圈,来向他表示我们的尊敬,他一定会赐给我们这样的光荣,准许我们和他作伴同行。我希望你们感谢他。波尔朵斯,好好照看好大人。”

  阿拉密斯走到正在商量什么事的达尔大尼央和阿多斯的身边,和他们一起商量起来。

  “好啦,”经过五分钟的讨论以后,达尔大尼央说,“上路吧!”

  “我们去哪儿?”波尔朵斯问。

  “去您那儿,亲爱的朋友,去皮埃尔丰,您的漂亮的城堡能够提供最好的条件接待红衣主教大人。此外,它地点非常适中,离巴黎不大近也不太远,从那儿可以很方便地和京城建立起联系。走吧,大人,您在那儿会像一位亲王一样受到款待,和您原来的身分相配。”

  “一位失去了一切的亲王,”马萨林显出一副可怜相说。

  “打仗总有输有赢,大人,”阿多斯回答道,“可是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因为胜利而滥用我们的优势的。”

  “不会滥用,可是会利用,”达尔大尼央说。

  在这一夜后来的时间里,这些劫持者飞快地奔驰,就和从前一样不知疲倦地赶路。马萨林身不由己,夹在这些鬼魂一样的人当中向前飞奔,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拂晓时分,一行人马一口气己经跑了十二法里,护送队伍中有一半的人精疲力竭.支持不住了,好几匹马累倒在地上。

  “现在的马也比不上从前的马了,”波尔朵斯说,“什么都退化了。”

  “我已经打发格力磨到达马尔丹去了,”阿拉密斯说,“他会给我们带来五匹精力充沛的好马,一匹给红衣主教大人,四匹给我们。最要紧的是我们不能离开大人,队伍中其他的人可以以后再赶上我们,只要过了圣德尼581,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格力磨果然带来了五匹马,他去请求帮忙的爵爷正是波尔朵斯的朋友,显得十分热心,他没有照别人提出的那样收这几匹马的钱,而是全部奉送。十分钟以后,护送的队伍在埃姆农维尔停下来休息,那四个朋友重新精神抖擞地护送马萨林先生继续往前走。

  中午时分,他们进入波尔朵斯的城堡的林荫路。

  末司革东骑马在达尔大尼央身边跑着,一路上他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啊!先生,如果您愿意听,请相信找说的是真话,自从我离开皮埃尔丰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能好好地呼吸。”

  他催马快奔,去对别的仆人通知杜·瓦隆先生和先生的朋友到来的消息。

  “我们是四个人,”达尔大尼央对他的朋友们说,“我们轮流看守大人,每个人看三小时。阿多斯去检查一下城堡,要使它遭到围攻后不会攻破,波尔朵斯负责供应粮食武器,阿拉密斯安排人马驻扎的事。这就是说,阿多斯是总工程师,波尔朵斯是军需长,阿拉密斯是要塞司令。”

  他们暂且把马萨林安顿在城堡里的一套最豪华的房间里。

  当他给领进这套房间里的时候,他说:“先生们,我猜想你们不会把我长期地秘密藏在这儿吧?”

  “不会的,大人,”达尔大尼央回答说,“相反,我们打算很快地公开宣布您在我们手中。”

  “那时候.你们就会受到围攻。”

  “我们已经考虑到了。”

  “你们预备怎么办?”

  “我们要自卫。如果已故的黎塞留红衣主教先生还活着的话,他会讲给您听某一个圣日耳韦棱堡的故事,我们四个人加上四个仆人和十二具死尸,抗击了整整一支军队。”

  “这样的壮举只会出现一次,先生,不会出现第二次的。”

  “所以,今天我们并不需要表现得那样英勇了,明天,巴黎的军队就会得到这儿的消息,后天,他们便赶到这儿了。战斗不会在圣德尼或者夏朗东进行,而是在贡比涅或者堆莱科特雷那一带展开。”

  “大亲王先生将会打败你们,就像他以前总是把别人打败那样。”

  “大人,这是可能的,不过在开仗以前,我们要把大人送到我们的朋友杜·瓦隆的另一座城堡里去,像这样的城堡他有三座。我们不愿意让大人受到战火的威胁。”

  “好啦,”马萨林说,“我看只得让步了。”

  “在围攻之前吗?”

  “是的,也许条件要好谈一些。”

  “啊,大人,说到谈条件,您会看到我们都是十分通情达理的。”

  “那么你们有些什么条件呢?”

  “您先休息一下,大人,我们要考虑考虑。”

  “先生们,我不需要休息,我需要知道我是在朋友的手中还是在故人的手中。”

  “朋友,大人,是朋友!”

  “那好,请立刻告诉我你们想得到什么,好让我看看在我们之间是否可能达成协议。说吧,拉费尔伯爵先生。”

  “大人,”阿多斯说,“为了我个人,我毫无所求,为了法国,我想提的要求又太多了。所以,我不发表意见,请埃尔布莱骑士说吧。”

  阿多斯鞠躬以后,向后退了一步,靠着壁炉站在那儿,就像一个普通的旁观者,看着谈判进行。

  “那您说吧,埃尔布莱骑士先生,”红衣主教说。“您有什么要求?不要转弯抹角,也不要含含糊糊。要清楚明确,简单扼要。”

  “我吗,大人,我会把牌都摊在桌子上的。”

  “那就快摊吧。”

  “在我的口袋里,”阿拉密斯说,“我有一份各项条件的清单,我也参加的那个代表团前天在圣日耳曼已经把这样的清单交给您了。我们首先要尊重从前的权利,写进清单的要求希望接受。”

  “那些条件我们几乎都已经谈妥了,”马萨林说,“让我们谈谈您个人的条件吧。”

  “您以为我会有个人的条件吗?”阿拉密斯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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