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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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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如此!”拉乌尔坐在他朋友旁边,说,“为了爱情而死。” “不,不,没有死”德·吉什微笑着回答,“既然我还活着,既然我还把您抱在怀里。” “我明白。” “我也明白您的意思。您以为我是个不幸的人,拉乌尔。” “不。我是最幸福的人!我的肉体上感到痛苦,但是我的心和我灵魂并不感到痛苦。如果您能知道就好了!……啊!我是最幸福的人!” “啊!这样就更好了!”拉乌尔回答,“这样就更好了,但愿能够长久。” “一切都决定了,我到死不会变心,拉乌尔。” “您,我不怀疑,但是她……” “听好,朋友,我爱她……因为……可是您没有在听我说话。” “请原谅。” “您有心事?” “是的。首先,您的健康……” “不是这件事。” “我亲爱的,我想,您,您问我就是您的不是了。” 他说“您”这个字时特别用力,为的是让他的朋友完全明白疾病的性质和医治的困难。 “您这么对我说,拉乌尔,是因为我给您写过信。” “是的……等您把您的快乐和痛苦对我说完了以后,您愿意不愿意让我们谈谈这件事?” “亲爱的朋友,随您的便,完全随您的便,立刻就谈。” “谢谢!我急急忙忙……我心急如焚……我从伦教赶到这儿用的时间比国家信使平常用的要少一半。现在请您告诉我您要干什么?” “什么别的事也没有,我的朋友,只是要您来。” “好吧,我来了。” “来了就好了。” “我想,还有别的事吧?” “确实没有了!” “德·吉什!” “以人格担保!” “您猛然打碎我的希望,您让我违背国王的命令回来,冒失宠于国王的危险,总之,您把嫉妒这条蛇拴在我的心上,我想,决不是为了对我说:‘很好,安心睡觉吧。’” “我不对您说‘安心睡觉吧,’拉乌尔,但是,请您理解我,我不愿意,也不能够对您说别的事情。” “啊!我的朋友,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怎么?” “如果您知道,为什么您要瞒着我?如果您不知道,为什么您要警告我?” “确实如此,我错了。啊!您看,拉乌尔,我十分懊悔。写信给一个朋友说:‘来吧!’倒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个朋友到了面前,感觉到他焦急地等着一句话而在哆嗦,喘气,而这句话又不敢对他说……” “不要不敢,我有勇气,即使您没有,”拉乌尔在绝望中叫了起来。 “您这就不公正了,您忘了您是在和一个可怜的受伤者打交道……只有您的一半勇气……好啦!冷静一点!我对您说过:‘来吧。’您来了;请您就别再向这个可怜的德·吉什提别的问题了。” “您叫我来,希望我自己看,是不是?” “但是……” “不要吞吞吐吐!我已经看见了。” “啊!”德·吉什说。 “或者至少我以为……” “您看您并不能肯定……可是,如果您自己也在怀疑,我可怜的朋友,我还剩下什么事可做呢?” “我看见了拉瓦利埃尔局促不安……蒙塔莱惊慌失措……国王……” “国王?” “是的……您转过脸去了……危险在这儿,不幸在这儿,对不对?是因为国王?” “我什么也不说。” “啊!您不说,这比您说还要厉害一千倍,一万倍!讲讲事实,求求您,发发慈悲,讲讲事实!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快说吧!我的心碎了,我的心在流血,我陷在绝望中,已经痛苦得快死了……” “如果这样的话,亲爱的拉乌尔,”德·吉什回答,“您使我不感到那么困难了!我要说出来,因为我相信我将说的和我看见您的绝望比起来,只会是安慰的事。” “我听着!我听着!……” “好吧,”德·吉什伯爵说,“我能对您说的是您可以随便从任何一个人嘴里听到的。” “任何一个人!这么说,人们在议论?”拉乌尔叫起来。 “在说‘人们在议论’以前,我的朋友,您首先应该知道人们可能在议论什么。我可以向您发誓,议沦的其实是无可指责的小事。也许是一次出游……” “啊!跟国王的一次出游?” “不错,是跟国王,我相信国王以前也经常跟夫人们一起出游,不是为的这个缘故……” “如果这次出游非常自然的话,我要重复说一应,您不会给我写信。” “我知道,在这次雷雨中,对国王说来,找个地方躲雨,比光着头站在拉瓦利埃尔面前不动,应该说是更好一些。但是……” “但是?……” “国王是那么有礼貌!” “啊!德·吉什,德·吉什,您把我急死了!” “那我们就别再说了。” “不,继续说下去。这次出游以后还有另外几次吗?” “没有,也可以说,有;有过在那裸橡树跟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拉乌尔站起来。德·吉什不顾身休虚弱,也想站起来。 “您礁,”他说,“我不再多说一句话了,我已经说得太多或者是太少。别的人如果愿意,或者是如果能够,就让他们告诉您吧。我的职责是警告您,我已经做到。现在您自己去当心您自己的事吧。” “向别人打听?唉!您这样对我说,就不是我真正的朋友,”年轻人痛心地说,“我找一个随便什么人打听,他可能是一个坏人,也可能是一个傻瓜。如果是坏人,他就会说谎话使我痛苦;如果是傻瓜,那他会做出更坏的事。啊!德·吉什!德·吉什!用不到两个钟头我会听到十句谎话,因而会决斗十次。救救我吧!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让我知道自己的不幸在哪里吗?” “不过,老实对您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受了伤,发高烧,我失去过知觉,这些事我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儿。可是,见鬼!放着手边有现成的人,我们到远处去找。达尔大尼央不是您的朋友吗?” “啊!一点不错,一点不错!” “那就去找他吧。他能把事情说清楚,而且不会刺伤您的心。” 一个穿号衣的仆人走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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