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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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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最后一声呼唤从这颗破碎的心里发出以后,路易丝泪如雨下,倒在蒙塔莱的怀抱里。 蒙塔莱虽说不能算是个感情非常脆弱的人,也感到双眼濡湿,她的心象被一个铁箍收紧了。 拉乌尔看到了他未婚妻的眼泪。可是他没有去深究,甚至也没有想去深究她的落泪的原因,他在她面前跪下了一条腿,膝盖着地,温柔地吻着她一只手。 可以看出他是全身心地在吻着。 “您站起来,您站起来,”蒙塔莱对他说,她几乎也要哭出来了,“因为阿泰娜依丝正在向我们走来。” 拉乌尔用他袖口的背面擦了擦他的膝盖,又向路易丝笑了笑,她已经不再看着他了;接着,他热情地握了握蒙塔莱的手,回过头去向托内一夏朗特小姐行礼,这时己经可以听到她丝织的裙袍擦着小径上砂子的沙沙声。 “王太弟夫人的信已经写完了吗?”等到这个年轻的姑娘走到能听得见他声音的地方,他就问她道。 “是的,子爵先生,信已经写好,盖了封印,夫人殿下在等您。” 拉乌尔一听到这句话,赶紧就向阿泰娜依丝行礼,看了路易丝最后一眼,向蒙塔莱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然后向宫堡方向走去。 可是,他一面逐渐走远,一面还不时地回头张望。 最后,走到一条大路拐弯的地方,他再回头也没有用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这一方面,二位年轻的姑娘带着各不相同的感情望着他逐渐远去。 “好了,”阿泰娜依丝首先打破沉默说,“好了,终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可以自由地谈谈昨天发生的大事,相互解释一下我们彼此的行动。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好好听我讲,”她一面向四周张望一面说,“我要尽可能简短地首先向你们解释我所理解的我们的责任,如果你们听不懂我这句简单的话,那么我就来向你们解释王太弟夫人的意愿。” 托内一夏朗特小姐特别强调了这最后几个字,为了不让她的同伴对她具有的官方性质有所怀疑。 “王太弟夫人的意愿!”蒙塔莱和路易丝同时叫道。 “这是最后通碟!”托内一夏朗特象个外交官似的说。 “可是,我的天啊!小姐,”拉瓦利埃尔低声说道,“那么,王太弟夫人知道了?……” “王太弟夫人知道的比我们讲过的还多,”阿泰娜依丝毫不含糊地说。“因此,小姐们,我们可要保持镇静。” “哦!是啊,”蒙塔莱说,“所以我正好好地听着呢,讲吧,阿泰娜依丝。”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路易丝浑身颤抖地低声说,“在经过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夜晚以后,我还能活下去吗?” “哦,您别这么失魂落魄的,”阿泰娜依丝说,“我们还有办法。” 说完,她就坐在她两个朋友中间,把她们两人的手一人一只拉过来,捏在自己手里,然后她开始讲了起来。 在她刚开始悄悄地说起话来的时候,宫堡栅栏外面石板地的大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第一二九章 高兴得象个亲王一样 就在布拉热洛纳要回宫里去的时候,他遇见了德·吉什。 可是,德·吉什在遇到拉乌尔以前,已经遇到过马尼康,而马尼康已经遇见过马利科尔纳。 马利科尔纳怎么会遇见马尼康的呢?没有再简单的事了:他和德·圣埃尼昂先生一起去望过弥撒后,在回来的路上等着马尼康。 他们会面以后,就相互祝贺遇到了这么好的运气,马尼康利用这个机会问他的朋友,他口袋里有没有剩下几个埃居。 马利科尔纳听到这个问题毫不奇怪,也许他就是在等着他这样问呢。他回答说,任何只从里面取,不往里面放的口袋就象一口井一样,在隆冬季节还能供水的井,到了夏天终于被园丁汲干了,而他的口袭,当然也是有一定深度的,在收藏丰富的时候到里面去掏掏是很愉快的,可是不幸的是,掏的次数太多,袋里就干涸了。 听了这些话马尼康一面沉思一面说: “说得有道理。” “那么问题就在于要往口袋里装,”马利科尔纳又说了一句。 “那当然罗,但怎么装呢?” “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亲爱的马尼康先生。” “好!您说。” “只要在王太弟那儿有一个职务,口袋就满了。” “这个职务,您有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有了头街。” “怎么样呢?” “可是只有头衔,没有职务,等于只有钱袋没有钱。” “说得有道理,”马尼康又这样回答了一句。 “那么我们去追求职务,”有头衔的人坚持说。 “亲爱的,最亲爱的,”马尼康叹息着说,“在王太弟那儿弄到一个职务,对我们这样处境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哦!哦!” “当然罗,眼下对王太弟我们什么要求也不能提。” “为什么?” “因为我们跟他关系很疏远。” “真是荒唐,”马利科尔纳直截了当地说。 “呵!如果我们去奉承王太弟夫人,”马尼康说,“坦率地说,能不能讨王太弟喜欢?” “对,是这样,如果我们去奉承王太弟夫人,而且奉承得很巧妙的话,我们想必会得到王太弟的喜欢的。” “嗯!” “不然我们就是傻瓜蛋!马尼康先生,您是一个很有手腕的人,您赶快让德·吉什先生和亲王殿下重归于好吧。” “喂,圣埃尼昂先生对您,对您说了些什么,马利科尔纳?” “对我?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他问了我些问题,就是这些。” “那么,他对我没有那么谨慎。” “他告诉了您,您?……” “他说国王爱上了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爱得发疯。” “我们知道这件事,真的!”马利科尔纳讥讽地说道,“而且每个人都毫不忌讳地大声地在说,讲得大家都知道。可是,现在,我请您照我劝您的去做,去跟吉什先生谈谈,设法让他同意到王太弟那儿去想个办法。见鬼!他就是替亲王殿下做这些事的。” “可是必须去看德·吉什。” “我觉得这似乎没有多大的困难。您就照我要见您时所做的那样去做好了;您等他,您知道他生来喜欢散步。” “是的,可是他在哪儿散步呢?” “问得真有意思,真是的!他爱着王太弟夫人,是吗?” “大家是这么说的。” “那么,他就在王太弟夫人住处附近散步。” “喂!看,我亲爱的马利科尔纳,您没有搞错,他来了。” “为什么您要我搞错呢?嗯,您没有注意到这是我的习惯吗?喂,只要我们相互了解。喂,您需要钱吗?” “唉!”马尼康悲哀地说。 “我,我需要我的职务。只要马利科尔纳有了职务,马利科尔纳就会有钱,这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了。” “那么,好吧,请放心,我将尽力而为。” “去进行吧。” 德·吉什走过来了;马利科尔纳闪向一边,马尼康抓住了德·吉什。 伯爵在沉思,脸色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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