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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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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章 德·贝兹莫先生的早餐 阿拉密斯平时饮食是很有节制的,但是这一次尽管非常注意控制酒量,他对贝兹莫的这顿早餐还是吃得十分满意,何况主人又极其殷勤。 在贝兹莫这方面,五千皮斯托尔的出现使他兴奋得喜笑颜开。他的眼睛不时地转过去瞟着这笔钱,快乐得心花怒放。 他的目光也不时地转向阿拉密斯,带着一种亲切的感动的样子。 阿拉密斯仰天躺在椅子上,用嘴唇在杯子里抿了几滴酒,象个行家似地品尝着。 “但愿别人不要再象往常一样来跟我讲巴士底狱的坏话了,”他眯着眼睛说,“单就每天有半瓶勃艮第葡萄酒来说,这些犯人也够幸福的了!” “所有十五个法郎的人都喝这种酒,”贝兹莫说,“这是一种沃尔内①的陈酒。” “如此说来,我们可怜的大学生,我们可怜的塞尔东能够喝到这种名贵的沃尔内酒了?” “喝不到!喝不到!” “我相信曾经听您说过他是属于十五个利弗尔一类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做几行诗的人……您是怎么说的?” “做二行诗的。” “属于十五个利弗尔的!休想!他的一个邻居才是属于十五个利弗尔的。” “他的邻居?” “是的。” “哪一个?” “另外一个人,贝尔托迪埃尔第三。” “我亲爱的典狱长,请原谅我听不懂您的话,对您讲的语言,我必须重新学习过才行。” “这倒是的,对不起。贝尔托迪埃尔第三,您看,意思就是这个人住在贝尔托迪埃尔塔的第三层。” “这样说来,贝尔托迪埃尔是巴士底一座塔楼的名称了?不错,我听说过每座塔楼都有它的名称,那么这座塔楼在哪儿?” “喏,您到这儿来看,”贝兹莫走向窗口说,“就是左边这一座塔楼,第三层。” “很好。哦!就是那儿的犯人属于十五个利弗尔的。” “对。” “他在里面有多少时间了?” “哦,天啊!差不多七、八年了吧。” “怎么,差不多?您连准确的日期都不知道?” “这不是我任期内的事,亲爱的德·埃尔布莱先生。” “不过卢维埃尔和特朗勃雷好象有责任告诉您的。” “哦!我亲爱的先生……对不住,对不住,大人。” “请不要介意,您说的是……” “我说的是巴士底狱的秘密并不是随着典狱长的钥匙移交的。” ①沃尔内:法国科多尔省一市镇,以产葡萄酒闻名。 “啊,原来是这样吗?那么这是一个神秘的犯人了,是一桩国家机密吗?” “哦!一桩国家机密,不,我不相信。这是一桩和所有巴士底狱里面的秘密一样的秘密。” “很好,”阿拉密斯说,“那么为什么您谈到塞尔东的时候比谈到……来得自然呢?” “比贝尔托迪埃尔第三?” “对。” “因为按照我的想法,一个作二行诗的罪名总要轻于这个象……” “对,对,我懂得您的意思了。但是这些看守……” “这些看守怎么了?” “他们和您的犯人交谈吧?” “那当然。” “那么您的犯人一定跟这些看守讲他们是无罪的。” “他们只会讲这个,一般都是这么说的,老一套。” “对,不过现在,您刚才讲到的这种外貌相似—?” “怎样?” “就不会使您的看守吃惊吗?” “哦!我亲爱的德·埃尔布莱先生,必须是象您这样的宫廷里的人才关心这方面的细节。” “您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亲爱的贝兹莫先生。请再给我来一点这种沃尔内酒。” “不要来一点,来一杯。” “不,不。您仍旧是地地道道的火枪手,而我,我已成为主教了。给我来一点,给您来一杯。” “好吧。” 阿拉密斯和典狱长碰杯。 “后来,”阿拉密斯把酒杯举到齐眼高,发亮的眼睛凝视着杯中象融化了的红宝石似的美酒,好象要让他全身的感官都来一齐享受它似的,一面说道:“后来这个您称为一个相象的人,别人可能不会注意到吧?” “哦!怎么不。所有其他的人都会认出这个人是跟谁相象的。” “亲爱的贝兹莫先生,我相信,这只是您想象出来的玩笑吧。” “决不,我保证。” “请听着,”阿拉密斯继续说,“我看到过许多和我们讲到的这个人相象的人,但出于尊敬,没有人谈到这件事情。” “可能有一些象这个象那个的人,而这个人是惊人的相象,要是您看到他……” “怎么样呢?” “您自己也会承认这一点。” “要是我看到他,”阿拉密斯带着轻快的神气说,“可是我十之八九不可能看到他。” “为什么呢?” “因为,假如我的脚一踏进那种可怕的房间,我相信我就永远被埋葬了。” “哎呀,不会的,住的地方是好的。” “不见得。” “怎么,不见得?” “我不相信您的话,就是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讲贝尔托迪埃尔第三的坏话。哟!那是一个好房间,配有舒适的家具,铺着地毯。” “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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