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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这些话对其他两名军官产生了极大影响。

  “先生,”阿多斯说,“请允许我对您说,您的推论表面上似乎言之成理,但是关于我的事情却缺少根据。您说我留下是为了转移怀疑方向。可是,相反我和您一样也产生了怀疑,我要对你们说,‘先生们,将军在战斗前夕不告而别是不可能的。’是的,在这一切之中,的确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是的,你们不但不能无所事事地等待,而且必须提高警惕,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他。先生们,我是你们的、凭我的保证或者别的什么而假释的罪犯。我的名誉和蒙克将军的下落休戚相关,如果你们对我说:‘走吧’我会说:‘不,我要留下!’如果你们问我的意见,我还会补充说:‘是的,将军是某个阴谋的牺牲品,因为如果他不得不离开营地,他也会对我说的。’那么寻找吧,搜索吧,在陆地上搜,在海上搜,将军绝没有走,或者至少他自己不想走。”

  队官向其他军官做了个手势。

  “不,先生,”他说,“不;现在轮到您讲话离题太远了。将军不会对这些事感到为难,相反他可能在引导事情的发展。蒙克眼下做的事,过去他常做。我们惶惶不安是不必要的,将军的失踪时间不会长,因此我们不能把将军的失踪透露出去,这可能会使部队士气低落,将军会由于我们的胆怯而怪罪我们。将军非常信任我们,这就是证明,我们应无愧于将军的信任。先生们,但愿最深沉的寂静象一块不能穿透的幕布把这一切遮得严严实实,我们马上把先生看管起来,并不是怀疑您与罪行有关,而是让您和我们待在一起,以便更有效地确保将军失踪的秘密不泄露出去,因此,直到新的命令下达以前,先生将住在司令部里。”

  “先生们,”阿多斯说,“你们忘了,昨天晚上将军托付给我保管一件东西,我必须照看它。你们高兴怎么看管我就怎么看管我,要把我锁起来也请便,但是要让我留在我住的房子里,我可以把它当作监狱住在里而。否则的话,我以贵族的名义向你们发誓,将军回来后会对此表示不滴,他会谴责你们的。”

  军官们商议了一会儿,然后队官说,

  “好吧,先生,回您的屋子去吧。”

  随后他们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卫队,把阿多斯关在他的屋子里,牢牢地看管起来。

  秘密保守住了,可是时间、日子在流逝,将军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人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第二八章 私货

  我们刚才讲的事件过后两天,正在大家时时刻刻在营地等待不见回来的蒙克将军时,一艘载着十个人的荷兰斜桅小帆船在距离陆地差不多一炮弹射程远的斯赫维宁根村的海岸边抛了锚。夜深人静,四周漆黑一片,黑暗中海水在上涨:这是下客和卸货的最好时刻。

  斯赫维宁根停泊场,形状象一个巨大的新月;它水不深,尤其是不大安全,因此人们看到停在那里的,只是些弗朗德尔的大船或是荷兰小船。渔夫们就象维吉尔①笔下的古代人一样,在这些船下垫了滚往把它拉到沙滩上。当涨潮涌上并推向陆地时,让小船驶到离海岸太近的地方是不谨慎的,因为如果海风大,船首就会陷进沙里,在沙滩上搁浅而这海岸的沙软绵绵的,船搁上去容易,退下来可就难了。毋庸置疑,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大船一抛锚,小艇就立即脱离这条大船,并带着八名海员靠了岸,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物体,象一只大篮筐或者象一只大包裹。

  ①维吉尔(前70-前19):古罗马若名诗人,著有《牧歌》,《伊尼特》等。

  海岸荒漠无人,住在沙丘上的几个渔民已经入睡。只有一个哨兵在守卫海岸(海岸防守很不严,因为大船不可能在这儿停靠),他不能完全学渔夫们的样去睡觉,而只能稍作模仿,睡在哨所里面,不过象睡在床上一样睡得很熟。这时候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夜风吹过沙丘上的欧石南丛发出的呼啸声。这些靠近来的人无疑是些臀惕性非常高的人,这种真正的安静和表面上的寂辞一点没使他们放下心来;他们的小艇就象大西洋上一个难以发现的黑点一样,毫无声息地滑行过来,他们害怕被人听见而没有划桨,最后,在最靠近的海岸着陆了。

  船一靠陆地,一个人用习惯于指挥的声音下了一道简短的命令,然后跳出小艇。按照这个命令,灰暗的海面—这块天空的镜子—上立刻出现了好几支闪闪发亮的火枪,我们刚才已讲到过的那只椭圆形的包裹,被小心翼翼地抬到陆地上,它里面肯定藏着某种走私物品。第一个登陆的人立刻从侧面向斯赫维宁根村庄,同时也是朝着海角最凸出的树林方向跑去。他在那里寻找一所房子,这所房子我们透过树林已隐约看到过一次,并且我们还指出过它象一个临时住宅,也就是那个被人们礼貌地叫做英国国王住的非常简陋的住宅。

  这儿和四周一样,一切都在沉睡;唯有一条大狗,斯赫维宁根的渔夫用来拉小小的二轮送货车,把鱼送到海牙去的那种大狗,听见窗前有陌生人的脚步声,立即狂吠起来。这个警卫员非但没使刚登陆的人感到害怕,反面好象使他非常高兴,因为要叫醒屋里的人,他的声音也许不够响,而有了这个重要的帮手,他的声音就几乎用不着了。所以陌生人在等待着这连续不断的、响亮的叫声所产生的效果,接着他试着叫了一声。话音刚落,那只守门犬就发疯似地狂吠起来,里面立刻传出另一个声音叫狗别吠。狗安静下来了,这时,那个低弱、颤抖而有礼貌的声音问:

  “您有什么事?”

  “我找查理二世陛下,”陌生人回答。

  “您找他干什么?”

  “我有话和他讲。”

  “您是谁?”

  “啊,见鬼!您问得太多了,我不喜欢隔着门对话。”

  “说出您的名宇就行。”

  “我更不喜欢在屋子外面说出我的名字;再说,请放心,我也不会把您的狗吃了。我祈求天主和我有同样的耐心。”

  “您也许带来一些消息,先生,是吗?”门里的声音又问,这人既有耐心,又喜欢多问,象个老人。

  “我向您保证,我带来了消息,而且是您意料不到的!请开门,嗯?”

  “先生,”老人继续说,“凭您的良心说,您认为您的消息值得叫醒国王吗?”

  “为了天主的爱!我亲爱的先生,把门闩拔去吧,我向您保证,您不会因为费心做了这件事而发火的。我一诺千金,我以名誉担保!”

  “先生,可是您不对我说出您的名字我是不能开门的。”

  “非这样不可吗?”

  “这是我主人的命令,先生。”

  “好吧,我的名字是……不过我先告诉您,我的名字绝对不会让您知道什么的。”

  “没关系,请说吧。”

  “那好!我是达尔大尼央骑士。”

  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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