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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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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倒有个主意,”卜特先生说,“实行起来效果挺不错的。孔雀饭店还有两张铺位,另一方面,我可以冒昧地替卜特太太说一句,她会欣然地招待匹克威克先生和另外随便哪一位,只要其余两位和他们的佣人不反对到孔雀饭店去将就住下来的,这都是我们不情愿的。” 经过卜特先生一再提出邀请之后,并且经过匹克威克先生一度表明决不可以去惊动和麻烦他那美丽动人的妻子后,大家决定这是唯一行得通的办法了。所以就只能照这样做了;大家一道在武器饭店吃了饭之后,朋友们分开了,特普曼先生和史拿格拉斯先生到孔雀饭店去休息,匹克威克先生和文克尔先生就上卜特先生的公馆去;预先约定第二天早上在武器饭店重新集合陪着塞缪尔·史伦基大人的旅行队伍到选举的地方去。 卜特先生的家庭成员只有他本人和他的妻子。凡是由于伟大的天才而在世界上大出风头的人们,通常都有某些小弱点,这种弱点和他们的一般性格对照起来就尤其明显。如果说卜特先生是有弱点的话,那也许就是他有点儿太听从他的妻子的高傲的束约和支配。我们并不认为应该特别着重这件事,因为现在卜特太太的全副迷人迷人武器都运用在招待这两位绅士上呢。 “亲爱的,”卜特先生说,“匹克威克先生——伦敦的匹克威克先生。” 卜特太太用迷人的甜劲儿接受了匹克威克先生的父亲般亲切的握手:文克尔先生根本没有被介绍只是鞠了一躬,然后偷偷地跑到一边去,没有人理睬地待在一个角落里。 “卜呀,我亲爱的——”卜特太太说。 “噢,我亲爱的宝贝,”卜特先生说。 “请你介绍一下另外一位绅土呀。” “实在对不起,”卜特先生说。“请让我来介绍,卜特太太,唔——” “文克尔先生,”匹克威克先生说。 “文克尔先生,”卜特先生响应一声;介绍的礼节就完成了。 “我们对你感到歉意,夫人,”匹克威克先生说,“因为并没打招呼就跑到府上打扰了。” “请你不要这么客气呵,先生,”卜特太太活泼地回答。“我请你相信,能看见新的面孔是我最开心的事了;我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生活在这沉闷的地方,一个人也看不见。” “一个人都没有啊,我亲爱的!”卜特先生撒娇似的喊。 ’”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人,”卜特太太驳斥他,语言里带着刻薄的意味。 “你知道,匹克威克先生,”主人解释他的妻子的诉苦说,“我们不多不少地被剥夺了一些娱乐,否则可以参加许多娱乐。我的社会地位,作为《伊顿斯威尔新闻报》的编辑,这个报纸在国内所处的位置,我经常沉溺在政治的漩涡里——” “卜呀,我亲爱的——”卜特太太插嘴说。 “我亲爱的宝贝——”编辑说。 “我亲爱的,我希望你找到一些都触起绅士的响应的言论。” “但是亲爱的呀,”卜特先生非常卑恭地说,“匹克威克先生对这个也相当响应啊。” “他若是能响应,那就好了,”卜特太太强调说:“我是讨厌死了你的政治,你和《独立报》的吵嘴,还有你的胡说八道。卜呀,你这样到处丢人现眼,真让我为之一惊。” “但是我亲爱的——”卜特先生说。 “啊,废话,不要跟我说啦;”卜特太太说。“你打爱卡特吗,先生?” “我很希望能在你的指教之下学习一下,”文克尔先生回答说。 “好,那么把那小桌子拉到这扇窗户这里吧,好让我听不到我那没兴趣的政治。” “珍,”卜特先生对拿进蜡烛来的佣人说,“下去到办公室,拿一千八百二十八号合订本的报来。我要念给你听听——”编辑转过来接着对匹克威克先生说,“把我当时所写的几篇社论念给你听一下,那是关于浅黄党要派个新收税人到这个卡子上的鬼花样的;我想它们会使你感到兴趣的吧。 “我好想听听,真的,”匹克威克先生说。 合订本拿了上来,编辑坐了下去,匹克威克先生坐在他的旁边。 我们就认真地来读一下匹克威克先生的笔记簿,想找到那些美丽的文章的概括的摘要,但是相反。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被那文章的风格的强劲和耳目一新所充分陶醉了的;而且文克尔先生有这样的记载,说在他们阅读的整个时间中,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打开过,像是欢喜过度一样。 开晚饭的通报,使爱卡特牌和《伊顿斯威尔新闻报》的优点的反复陈述都告一段落。卜特太太兴致非常高而脾气也相当的好。文克尔先生已经大大地获得了她的好感,她毫不犹豫地、推心置腹地对他说,匹克威克先生是“一个有趣的老宝贝”。这话里含着亲昵和随便的意味,那是和这位高尚的伟大的人亲近人们的时候很少有人敢做出来的。虽然这样,我们把这话保存下来,因为它可以既动人而又有力地证明他受到社会各阶级怎样的尊重和证明他征服他们的心和感情是如此地轻易。 夜很深了——特普曼先生和史拿格拉斯先生早已在孔雀饭店的最深的角落里睡着了——两位朋友刚刚才去睡。睡眼很快地使文克尔先生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感情非常激动了,他的崇拜心已经觉醒了:睡眠虽然已经使他对于世间的事物失了知觉,但是好几个小时之内可喜的卜特太太的面孔和身形一而再,再而三在他的漫无规律的幻想之中出现。 早晨所引来的繁华和喧闹,足以把世上最富于浪漫幻想的头脑里的一切心思驱散,除了和快要来临的选举直接有关的那些联想。击鼓声,号角和喇叭声,男人们的呼喊声,马蹄声,从一大清早就不停地在街上荡漾着;两党之间时而发生的小冲突,立刻就使大选的准备活跃起来,也使它们的特色可人地变得丰富多趣。 “嗯,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这时他的佣人在他的卧室门口出现,而他正好梳理完毕:“今天很热闹吧,我想?” “真是好玩的,先生,”维勒先生回答:“我们的人聚在武器饭店那里,他们高声呼喊把嗓门都喊哑了。” “啊,”匹克威克先生说,“他们看起来很忠实于他们的党吧,山姆?” “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忠心的,先生。” “有劲儿呵?”匹克威克先生说。 “了不得,”山姆回答:“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人们吃得和喝得这样多。我更不懂他们那样吃不会撑着的吗。” “那是这儿的先生们用得不适当的好意阿,”匹克威克先生说。 “大概是的,”山姆简单地回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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