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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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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已经很细心地铺好了桌布,这时正在一只有柄的平底锅里做鸡蛋调味汁,在这同时,他怀着浓厚的兴趣,不时给鸡浇上油,鸡在绳子上转动着,被火烤成棕色。船长把弗洛伦斯用坐垫在沙发上支撑着(沙发已推到一个温暖的角落里,使她更为舒适),然后继续以非凡的技巧进行烹调:他在第二只平底锅中做热肉汁,在第三只平底锅中煮几个土豆,但决没有忘记第一只平底锅里的鸡蛋调味汁,在这同时又时刻不停地用匙子给鸡的各个部分均匀地浇上油,并把鸡在火上翻过来翻过去。除了照料这些事情外,船长还得注意看着一只小煎锅,锅里的一些香肠在冒着热气,并吱啦吱啦地发出十分悦耳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位厨师在紧张操作时像船长这样容光焕发的,因此实在难以判断,究竟是他的脸还是他那顶上了光的帽子更亮一些。 晚饭终于做好了,卡特尔船长把它们盛在盘子里,端到桌子上,他那灵巧的动作丝毫也不比烹调时逊色。这时候,他摘掉那顶上了光的帽子,穿上外衣,作为他吃晚餐的礼服。然后他把有轮子的桌子推到坐在沙发上的弗洛伦斯跟前,做了饭前的祷告,又把那只当手的钩子的螺钉拧松,取下钩子,换上一把餐叉,接着又把螺钉拧紧,然后他充当起餐桌的主人来。 “我的小姑娘夫人,”船长说道,“高兴起来,设法多吃一些。做好准备,我的宝贝!这是小翅膀。这是调味汁。这是香肠。还有土豆!”船长把所有这些匀称地排列在一只盘子里,用那只有用的匙子在上面浇上热肉计,然后把盘子端到他所喜爱的客人面前。 “所有的舷窗盖都关上了,小姑娘夫人,”船长用鼓舞的口吻说道,“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吃一点吧,我的宝贝。 如果沃尔在这里的话——” “啊,如果我现在有他当我哥哥的话!”弗洛伦斯喊道。 “别!别伤心了,我的宝贝!”船长说道,“停一下,我请求您!他过去是您天生的、经受过考验的朋友,是不是,宝宝?” 弗洛伦斯没有什么话好回答。她只是说,“啊,亲爱的,亲爱的保罗呀!啊,沃尔特呀!” “连她走过的甲板沃尔都是十分尊重的,”船长看着她那沮丧的脸孔,喃喃自语道,“就像从没有痛快喝够的公鹿尊敬溪水一样!他被列入董贝公司名册的那一天吃晚饭的时候,他谈到了她,脸上闪闪发光,就像一朵刚开放的玫瑰花一样;如果不是露珠在发光的话,那么至少是由于他怀着纯洁的感情,所以脸上才发光的。我现在就像那天看到他的情景一样看到了他。哎呀,哎呀!如果我们可怜的沃尔现在在这里的话,我的小姑娘夫人——或者说如果他能在这里的话——那该多好啊,因为他已经淹死了,是不是?” 弗洛伦斯点点头。 “是的,是的,淹死了,”船长安慰地说道,“我刚才说过,如果他能在这里的话,我的宝贝,那么他就一定会为了您的健康,请您,求您吃一点儿。所以说,您得支撑住自己,我的小姑娘夫人,就仿佛是看在沃尔的分上一样,并且迎着风,抬起您那漂亮的头。” 弗洛伦斯为了使船长高兴,试着吃了一口。这时候,船长似乎完全忘记他自己的晚饭,放下餐刀和叉子,把他的椅子拉到沙发旁边。 “沃尔是个漂亮的孩子,是不是,宝贝?”船长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擦着下巴,眼睛凝视着她,说道,“而且他又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一个善良的孩子,是不是?” 弗洛伦斯眼泪汪汪地表示同意。 “他淹死了,是不是,美人儿?”船长用安慰的声调说道。 弗洛伦斯又只好表示同意。 “他比您大一些,我的小姑娘夫人,”船长继续说道,“但是当初你们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一样,是不是?” 弗洛伦斯回答道,“是的。” “但是沃尔特淹死了,”船长说道。“是不是?” 如果多次地重复这个问题能成为安慰的源泉的话,那么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对卡特尔船长来说似乎倒真是这样的,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个问题上。弗洛伦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她这顿没有尝过的晚饭,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把手伸给他,觉得她使他失望了,虽然她本来倒是真心诚意地想在他忙碌操劳之后让他高兴高兴的;但是他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这时他的手颤抖了),似乎完全忘记了晚饭和她缺乏食欲的情况,不时用沉思的、同情的声调低声说道,“可怜的沃尔!是的,是的!淹死了。是不是?”每一次总等待着她的回答,好像他提这个奇怪的问题只是为了得到回答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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