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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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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 生 菊 诗集第二首 满目芳菲,野花铺满了草坪, 我长生菊本是田野的花魁, 只凭我的秀丽博人喜爱, 我的生命好象永远的黎明。 不幸我新添了一样本领, 摆明在脸上惹祸招殃; 命运教我吐露事情的真相, 我便受难身亡,为了知识而丧命。 从此不得清净,不得安宁, 情人逼我说出未来的究竟, 揉碎我的心,要知道对方的情分。① 等我泄漏了秘密,立即被人遗弃, 摘下我洁白的冠冕任意作践; 惟有我此花受尽摧残无人怜惜。 诗人念完了,瞧瞧严厉的批评家。艾蒂安·卢斯托只管朝着苗圃中的树木出神。 “怎么样?”吕西安问。 “怎么样?朋友,你念吧!我不是听着吗?在巴黎,一声不出的听着就等于赞美。” 吕西安道:“你不要再听了吗?” “往下念吧,”新闻记者的口气有些生硬。 ①西俗男女青年常将长生菊花瓣逐片摘下,随摘随念:“她(或他)爱我,少许,甚多,若狂,绝不”;视花瓣摘尽时念至何字,以卜对方是否爱己。 吕西安念了下面一首,心里可是说不出的难过;卢斯托的莫测高深的镇静使他口齿迟钝。要是他在文坛上多一些经验,就会懂得一个作家在这种场合的沉默和说话生硬,是表示妒忌好作品,赞美倒是说明作品平庸,叫同行放心。 山茶 诗集第三十首 天地的奇妙,每种花里都有消息可听: 蔷薇诉说爱情,歌颂美, 紫罗兰逗引多情而纯洁的心, 百合花凭着素雅独放光辉。 惟有山茶这古怪的花卉, 似蔷薇而无香露,似百合而缺乏庄严, 独独在寒冷的季节盛开, 也许是为了处女的情怀难遣。 可是在戏院的包厢中间, 雪白的山茶仪态万千, 凝脂似的花瓣为贞洁加冕, 等在黑发蓬松的少妇头上, 有如菲迪亚斯的白石雕像, 在纯洁的心中引起一缕深情。 吕西安直截了当的问道:“对我这些不高明的诗,你有什么意见?” 卢斯托道:“你愿意听老实话吗?” 吕西安回答:“我还年轻,当然喜欢听老实话,我也极希望成功,不至于听了生气,不过失望是难免的。” “朋友,第一首有些做作,显而易见在昂古莱姆写的,大概你花了很多功夫,不肯割爱。第二第三首已经有巴黎气息了;你再念一首好不好?”卢斯托说着,做了一个手势,外省大人物觉得妩媚得很。 吕西安受着鼓励,念起来也就更有信心。阿泰兹和勃里杜最爱这一首,也许是为了诗中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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