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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论地质记录的不完全(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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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同意戈德温-奥斯汀先生(Mr.Godwin- Austen)的意见,他认为马来群岛的现状(它的无数大岛屿已被广阔的浅海所隔开),大概可以代表以前欧洲的大多数地质层正在进行堆积的当时状况。马来群岛在生物方面是最丰富的区域之一; 然而,如果把一切曾经生活在那里的物种都搜集起来,就会看出它们在代表世界自然史上将是何等地不完全! 但是我们有各种理由可以相信,马来群岛的陆栖生物在我们假定堆积在那里的地质层中,一定被保存得极不完全。严格的海岸动物,或生活在海底裸露岩石上的动物,被埋藏在那里的,不会很多;而且那些被埋藏在砾石和沙中的生物也不会保存到久远的时代。在海底没有沉积物堆积的地方,或者在堆积的速率不足以保护生物体腐败的地方,生物的遗骸便不能被保存下来。 富含各类化石的、而且其厚度在未来时代中足以延续到如过去第二纪层那样悠久时间的地质层,在群岛中一般只能于沉陷期间被形成。这等沉陷期间彼此要被巨大的间隔时期所分开,在这间隔时期内,地面或者保持静止或者继续上升;当继续上升的时候,在峻峭海岸上的含化石的地质层,会被不断的海岸作用所毁坏,其速度差不多和堆积速度相等,就如我们现今在南美洲海岸上所见到的情形那样,在上升期间,甚至在群岛间的广阔浅海中,沉积层也很难堆积得很厚,或者说也很难被其后的沉积物所覆盖或保护,因而没有机会可以存续到久远的未来。在沉陷期间,生物绝灭的大概极多;在上升期间,大概会出现极多的生物变异,可是这个时候的地质纪录更不完全。 群岛全部或一部分沉陷以及与此同时发生的沉积物堆积的任何漫长时间,是否会超过同一物种类型的平均持续期间,是可以怀疑的;这等偶然的事情对于任何二个或二个以上物种之间的一切过渡级进的保存是不可缺少的。如果这等级进,没有全部被保存下来,过渡的变种看去就好像是许多新的虽然是密切近似的物种。各个沉陷的漫长期间还可能被水平面的振动所间断,同时在这样长久的期间内,轻微的气候变化也可能发生;在这等情形下,群岛的生物就要迁移,因而在任何一个地质层里就不能保存有关它们变异的密切连接的纪录。 群岛的多数海产生物,现在已超越了它的界限而分布到数千英里以外;以此类推,可以明确地使我们相信,主要是这些广为分布的物种,纵使它们之中只有一些能够广为分布,最常产生新变种;这等变种最初是地方性的即局限于一个地方的,但当它们得到了任何决定性的优势,即当它们进一步变异和改进时,他们就会慢慢地散布开去,并且把亲缘类型排斥掉。当这等变种重返故乡时,因为它们已不同于先前的状态,虽然其程度也许是极其轻微的,并且因为它们被发见都是埋藏在同一地质层的稍稍不同的亚层中,所以按照许多古生物学者所遵循的原理,这些变种大概会被列为新而不同的物种。 如果这等说法有某种程度的真实性,我们就没有权利去期望在地质层中找到这等无限数目的、差别微小的过渡类型,而这些类型,按照我们的学说,曾经把一切同群的过去物种和现在物种连接在一条长而分枝的生物连锁中。我们只应寻找少数的连锁,并且我们确实找到了它们——它们的彼此关系有的远些,有的近些;而这等连锁,纵使曾经是极密切的,如果见于同一地质层的不同层次,也会被许多生物学者列为不同的物种。我不讳言,如果不是在每一地质层的初期及末期生存的物种之间缺少无数过渡的连锁,而对我的学说构成如此严重威胁的话,我将不会想到在保存得最好的地质断面中,纪录还是如此贫乏。 全群近似物种的突然出现 物种全群在某些地质层中突然出现的事情,曾被某些古生物学者——如阿加西斯、匹克推特和塞奇威克(Sedgwick)——看作是反对物种能够变迁这一信念的致命异议。如果属于同属或同科的无数物种真的会一齐产生出来,那么这种事实对于以自然选择为依据的进化学说,的确是致命的。因为依据自然选择,所有从某一个祖先传下来的一群类型的发展,一定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并且这些祖先一定在它们的变异了的后代出现很久以前就已经生存了。但是,我们常常把地质纪录的完全性估价得过高,并且由于某属或某科未曾见于某一阶段,就错误地推论它们以前没有在那个阶段存在过。 在所有的情形下,只有积极性的古生物证据,才可以完全信赖;而消极性的证据,如经验所屡屡指出的,是没有价值的,我们常常忘记,整个世界与被调查过的地质层的面积比较起来,是何等地巨大;我们还会忘记物种群在侵入欧洲的古代群岛和美国以前,也许在他处已经存在了很久,而且已经慢慢地繁衍起来了。我们也没有适当地考虑到在我们的连续地质层之间所经过的间隔时间,——在许多情形下,这一时间大概要比各个地质层堆积起来所需要的时间更长久。这些间隔会给予充分的时间以使物种从某一个亲类型繁生起来:而这等群或物种在以后生成的地质层中好像突然被创造出来似地出现了。 这里我要把以前已经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即,一种生物对于某种新而特别的生活方式的适应,例如空中飞翔,大概是需要长久连续的年代的;结果,它们的过渡类型常常会在某一区域内留存很久;但是,如果这种适应一旦成功,并且少数物种由于这种适应比别的物种获得了巨大的优势,那么只要较短的时间就能产生出许多分歧的类型来,这些类型便迅速地、广泛地散布于全世界。 匹克推特教授在对本书的优秀书评里,评论了早期的过渡类型,并以鸟类作为例证,他不能看出假想的原始型的前肢的连续变异可能有什么利益。但是看一看“南方海洋”(Southern Ocean)上的企鹅;这等鸟的前肢,不是处于“既非真的臂、也非真的翼”这种真正的中间状态之下吗?然而这等鸟在生活斗争中胜利地占据了它们的地位;因为它们的个体数目是无限多的,而且它们的种类也是很多的。我并不是假定这里所见到的就是乌翅所曾经经过的真实过渡级进。但是翅膀大概可以有利于企鹅的变异了的后代,使它首先变为像大头鸭那样地能够在海面上拍拍,终于可以从海面飞起而滑翔于空中,相信这一点又有什么特别的困难呢? 我现在举几个少数例子,来证明前面的话,并且示明在假定全群物种曾经突然产生的事情上我们何等容易犯错误。甚至在匹克推特关于古生物学的伟大著作第一版(出版于1844-46年)和第二版(1853-57年)之间的那样一个短暂期间内,对于几个动物群的开始出现和消灭的结论)就有很大的变更;而第三版大概还需要有更大的改变。我可以再提起一件熟知的事实,在不久之前发表的一些地质学论文中,都说哺乳动物是在第三纪开头才突然出现的。而现在已知的富含化石哺乳动物的堆积物之一。是属于第二纪层的中央部分的;并且在接近这一个大纪开头的新红沙岩中发见了真的哺乳动物。居维叶一贯主张,在任何第三纪层中没有猴子出现过;但是,目前在印度、南美洲和欧洲已于更古的第三纪中新世层中发见了它的绝灭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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