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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克当了卢卡什上尉的勤务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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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庄钱下得大赢了您呢?”帅克平静地问道,“还是人家老抢先下注赢了您的?不来好牌当然不好,可有时牌太好了那就更糟糕。在兹德拉哈有一个叫维沃达的洋铁匠,他常到’百岁,咖啡馆后面那个小店去玩扑克。有一次,鬼使神差,他冒失地说:‘咱们来玩二十一点,每次押五克里泽,怎么样?,于是玩了起来。他坐庄。大家都输了,赌注增到了十克里泽。维沃达老头儿想让旁人也赢次把,他就老是念叨着’小牌。坏脾来我家。’您根本没法想象,他多不走运,小牌。坏牌总也不来。赌注越下越大,都涨到一百啦。玩牌的人中间谁也没有那么多钱好押,维沃达急得满身大汗。只听他一个劲儿地说:‘小牌。坏牌来我家。’他把那五个克里泽往那儿一押,其他人的钱就往往都落到那儿去了。有一位扫烟囱的师傅输火了,跑回家去取钱来。 当赌注已超过一百五十克朗时,他押了一注。维沃达想摆脱这种老是赢牌的境况,他说宁可一下涨它三十,只要不赢就行,可恰恰相反,他又得了两个爱司。他装做无所谓的样子,故意说:‘十六点赢牌,,而那位扫烟囱的师傅总共十五点。您说这不急死人吗?维沃达脸色苍白,不幸得很。周围的人有的骂起娘来,有的交头接耳。尽管他是一个最规矩的牌友,可他们硬说他耍了鬼,说他有一回因为玩假牌还挨了揍。作赌注的克朗越堆越高,已经有五百克朗了。小店老板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手头正好有一笔准备上啤酒厂买啤酒的钱。他拿这笔钱坐下来,先押上两百,眯着眼睛,把椅子转了个个儿,朝着好运的这一方坐着,并且说,庄家有多少我押多少,还说”敞开牌打!“维沃达老头真不知怎么让自己输了的好。大家都奇怪,一开牌,是个‘七’,他也要下注。 小店老板的胡须下面露出了微笑,因为他有二十一点了。第二轮发到维沃达那儿又是个’七,,他也要了。‘现在来它个爱司或者十!小店老板阴险地说,’我拿我的颈子打赌,维沃达先生,这下您可完蛋了。屋里鸦雀无声,维沃达一转,又是个七。小店老板脸白如纸,这是他最后的一笔钱。他走到厨房里去了。过了一会儿,给他当过学徒的孩子跑来,要我们快去给老板把绳子割断,说他在窗子把手上上吊了。我们去把绳子割断,把他救活过来,大家又接着赌下去。已经玩得谁都没有一个子儿,都进了维沃达的庄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小牌,坏牌来我家!他确实想超过二十一点好输掉,可是他必须把牌摊在桌上,因此没法弄虚作假来故意输掉。他的好运使人们目瞪口呆。当他们已到了无钱可输的地步时,便开始用债券赌。几小时之后,维沃达老头面前的钱已经成千上万。扫烟囱的师傅欠他一百五十多万,兹德拉哈的烧炭工大概欠他一百万,’百岁,咖啡馆的门房欠八十万,一位郎中先生欠两百多万克朗,单是抽头钱中用碎纸片写的债券就有三十五万克朗之多。维沃达老头想出各种办法,如不时去上厕所,让别人替他抓牌,可等他一回来,他得的还是二十一点,又赢了。换一副新牌也不管用。要是维沃达得十五点,那别人就只有十四点。 大家都气鼓鼓地看着维沃达老头。有个铺路工骂得最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每次都押八克朗。他公开说,象维沃达这样的人不该活在世界上,应该挨一顿死揍,撵出去,象淹狗崽子一样淹死他。您根本没法想象维沃达老头的那种绝望劲儿。最后他终于想出个办法:‘我去上趟厕所,,他对扫烟囱的说,’你替我抓牌吧,师傅!他帽子也没戴就跑上街去,径直跑到米斯利柯瓦去找警察。找到巡逻队后,便报告说有个小店里有人赌博。警察让他先走一步,他们随后就来。他回到那里,大家又对他说,这段时间那郎中输了一万多,门房输了三万多,在放抽头钱的盘子里放了一张五个一万克朗的债券。不一会儿警察进来了。铺路工人叫道:‘快逃命吧!可是已经晚了。警察没收了庄家的赌金,把所有人带到警察所去了。兹德拉哈的烧炭工因为拒捕,被装在囚车里押走了。 庄家有五亿多的债券和一千五百克朗现金。’我还从来没有吃到过一条这么大的鱼,,当警察看到这笔数目惊人的巨款时说,‘这比蒙特卡洛(欧洲摩纳哥的首都,以赌博著称。)还要厉害嘛。’连维沃达一起,大家都在那儿关到第二天早上。维沃达作为报案人给放了,还答应他能得到三分之一的庄钱作为酬金,大约是一百六十多万,可是他到早上就因此而乐疯了。他一大清早就跑遍布拉格去订购装这笔巨款的保险柜。这才叫牌运亨通哩!” 然后帅克去煮格罗格酒。当帅克在深夜里很吃力地把神父打发上床去的时候,神父淌着泪呜咽地说: “我出卖了你,朋友,我可耻地把你卖了。你骂我。打我吧!我都该承受。我把你抛弃给人家随便摆布,我没脸正眼看你。你揍我吧,咬我吧,把我毁掉吧,我什么好下场都不配得到。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神父把沾满泪痕的脸埋在枕头里,用微弱的声音咕哝着:“我是个最下等的下贱货。”然后就象被抛进水里一样地呼呼睡去。 第二天神父躲避着帅克的眼光,一大早就出门去,直到深夜才带着一个胖子步兵回来。 “帅克,”他仍然躲避着帅克的眼光说,“你告诉他东西都放在哪儿,好让他摸得着方向;教给他怎么煮酒,你明天一早到卢卡什上尉那儿去报到。” 帅克煮完格罗格烈性酒,和新来的人舒舒坦坦地过了一夜。早上,胖子步兵刚一起床,嘴里就一个劲儿地哼着一些离奇古怪的民歌小调,东一句西一句地瞎唱一气。 “小溪绕着霍多夫流呀,我那亲爱的在那儿斟着黑啤酒啊,山呀,山呀,你高又高,姑娘们走在公路上,农夫耕作在白山上……” “我不为你担心,”帅克说。“你这么能干,在神父这儿一定能呆得住。” 这样,第二天上午,卢卡什上尉便第一次见到了好兵帅克那张诚实。坦率的脸庞。帅克对他说:“报告,上尉先生,我就是随军神父打牌输掉的那个帅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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