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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兵帅克在警察局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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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大人,我订了一份《民族政治报》(《民族政治报》创刊于一八八三年,是代表捷克大资产阶级。宗教集团和贵族利益的反动报纸,也迎合小市民读者的胃口,老百姓讽刺地称它为《小母狗报》。),就是大家叫它《小母狗报》的那份报纸。” “滚!”凶相毕露的官老爷咆哮如雷。 当他们把帅克押出传讯室时,帅克道了声:“再见,大人。” 回到牢房,帅克告诉其他犯人说,这儿的审讯真叫滑稽:“他们只不过是冲你乱嚷一阵,随后再把你撵出来。” “从前哪,”帅克接着说,“可是糟多啦。我看过一本书,那上面说,被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罪,必须从烧红的烙铁上走过去,然后喝一些滚烫的铅水。谁要是不肯招认,就给他脚上穿一双西班牙靴子(中世纪的一种刑具。),把他吊在梯子上;或者用火烧他的腰部。比如对圣徒杨·内波穆茨基(耶稣派教会为抵销杨·胡斯的影响所编造的假圣徒。)就是这样干的。据说,他在受这种刑时,就象有人在锯他的腿那样惨叫着,直到把他装进不透水的大口袋里,从艾利什卡桥(帅克弄错了,该桥建于一八六五至一八六七年,杨·内波穆茨基据传说是生活在十四世纪的圣徒。)上扔下去之后,他才不叫唤了。这样的例子多着哩!有的刑罚把犯人劈成四块;还有的给被告戴上枷铐,让他站在民族博物馆(坐落在布拉格最繁华的瓦茨拉夫大街上。)前面示众,然后只要把他往水牢里一扔,他就觉得自己好象又脱胎换骨了。 “可我们今天被关起来,日子过得就跟玩儿一样有趣,”帅克津津有味地接着说。“没有人把咱们劈成四块,也不给咱们‘穿西班牙靴子’。这儿有草垫。有桌子,还有凳子;住得也不象罐头里的沙丁鱼那样挤;这儿有汤喝,又有面包吃,到时候还给送来一壶水,厕所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从这一切可以看到文明世界的进步啊!不错,只是到传讯室去稍稍远了一点儿,要上三层楼。不过楼道里倒很干净,又热闹。被押送的犯人来来往往,男女老少一应俱全。你们还该高兴的是,这里不是你孤身一人。咱们可以心满意足地各走各的路,也用不着担心传讯室会对你说:‘我们决定,根据你本人的意愿,明日将你劈成四块或者活活烧死’。真要是那么宣判的话,准够你们受的。我想,诸位,咱们中间好多人要是碰到那种情况,准会吓得连魂儿都没有的。喏,可不是吗?如今这个世道,什么情况都变得对咱们有利了。” 帅克刚夸奖完现代监狱生活上的改善,看守便打开牢门喊道: “帅克,穿上衣服,出去过堂!” “我这就穿,”帅克回答说。“这没说的。我只是心里有点儿嘀咕,可能是弄错了吧。我已经从传讯室撵出来过一次了呀。我还担心和我一块儿坐牢的这些难友会生我的气,说我都过第二次堂了,他们一次还没捞着。他们兴许会妒忌我的。” “滚出来,别废话!”这是对于帅克的君子风度所做的回答。 于是,帅克又站在那位满脸凶相的官老爷面前了。那人突如其来地对他粗暴凶狠地问道: “你什么都招供了?” 帅克那对善良的蓝眼睛坦然地望着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说: “大人,如果您要我招供,那我就招供。这对我不会有什么害处。假若您说:‘帅克,你什么也别招!那我就死不认账。” 严厉的官老爷在公文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把笔递给帅克,要他签字画押。 帅克就在布雷特施奈德的告密书上签了字,并加上了这么一句: 以上对我的控告,均属事实。 约瑟夫·帅克 签完字,帅克对那位严厉的官老爷说: “还有什么要我签字的吗?要不我明天早上再来一趟。”回答是:“明天早上带你上刑事法庭去。” “几点钟,大人?我的老天爷,我可别睡过头啦。” “滚!”这是从桌子对面发出的第二次吼叫。 帅克走回到他的铁窗新居时,对押送他的狱警说: “一切进行得很利索嘛!” 身后的牢门刚一关上,同牢的伙伴们就争先恐后向他提出各种问题。帅克毫不含糊地回答说: “刚才我已经招认:斐迪南大公兴许是我杀的。” 六条汉子吓得在爬满虱子的破毯子里缩成一团。只有那个波斯尼亚人说了一句: “Dobro doLi!”(南部斯拉夫语:祝您一帆风顺!) 帅克躺到草垫上时说: “这可麻烦啦,咱们这儿没个闹钟。” 第二天清早无需闹钟也有人把他叫醒了。六点整,一辆绿色囚车,把帅克送往省刑事法庭。当绿囚车驶出警察局的大门时,帅克对他的同车人说:“咱们是‘早鸟觅食往远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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